熊白撇撇嘴,“老大頭傷了,剃了光頭。”
王於漾的心落回去,“這樣……”
熊白看他這個反應,誤以為是不樂意,嫌棄上了,頓時老母雞護小雞仔似的嚷,“就我老大那臉那氣場那身材,光頭也很帥的!”
王於漾忍俊不禁,“我是那麼膚淺的人?”
熊白眨眨眼,你不是嗎?
王於漾撥開少年柔嫩如羊脂玉的手,頭疼,懶得說了。
熊白卻有話說,還不少,他隨便找了個頭開始說,“叔叔,你知道你睡了幾天嗎?四天,整整四天。”
一邊說一邊伸出四根手指在男人眼前晃。
王於漾聽得吸口氣,那麼久?
“本來你也在醫院的,醫生檢查說你什麼事都沒有,不清楚為什麼不醒,我就沒主了,愁的我樓上樓下跑。”
熊白有些語無倫次,想哪兒說哪兒,“你跟老大一個住樓上,一個住樓下,不一塊兒,老大醒來就問你在哪,我說在醫院。”
“叔叔你是沒看到那情形,老大一聽你在樓下昏迷不醒,就強行拽了針頭下床,一路走傷口一路裂,半路昏了過去,再醒來第一句話是讓我把你帶回家,我跟他急啊,我說你不醒,還是要在醫院,萬一有個突發情況也能及時醫治。”
“老大那樣子就很恐怖了,猩紅的眼睛瞪我,跟要吃人一樣,叫我立刻給你辦出院,我不敢再問就把你帶回來了,昨天帶回來的,今天你就醒啦。”
王於漾無視熊白看新奇物種的目光,活動活動身體,只是發軟無力,彷彿被抽走了骨頭,沒有痛感,“我沒什麼傷。”
“沒有。”熊白給他證實的說了句,“叔叔,出事的時候我老大把你整個人都護懷裡了吧?”
王於漾,“嗯。”護的很緊,用了全力。
那畫面在他腦中回放,就一兩秒,青年撲向他的動作堅決乾脆,沒絲毫遲疑。
“我就知道。”熊白嘀咕,“他傷的都是背後,明顯是當肉盾了。”
王於漾陷入沉默。
熊白也沒說話,只是抓著一塊床單把玩。
房裡一時靜的掉針可聞。
“叔叔,我們那一行都是孤兒,棄嬰,沒人要的,就玩命,拿命賺錢,不怕死就上,死了就死了,往往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熊白把床單拽的發皺,“老大當上隊長,靠的是比別人對自己更狠,不要命的,所以他最強,他接手的任務從來沒敗過,不論多危險都能完成,大家都很崇拜他。”
“有一回他傷的很重,他疼的不行了,我讓他吸大麻,他不吸,硬生生的扛了過去。”
王於漾捋著耳側碎髮的手微頓。
“那次去孫成舟地下室撈任務目標,我安慰叔叔說老大不會有事,你說我是盲目的信任,我還反駁來著,我一直拿他當神,直到他問我想不想有個家,有沒有喜歡的人,我才曉得他真是個凡人,他竟然會掉進那麼低階的情感陷阱裡面。”
熊白皺著秀挺的鼻子,正兒八經的說,“愛情是什麼?愛情是笑著從心上人手裡接過帶刺的鮮花,扎一手血。”
說著說著就紅了眼圈,“叔叔,我老大是初戀,人又純情,很脆弱的,你哪天不要他了,一定要選一個溫柔點的法子,不然他扛不住。”
王於漾半響開口,“都不要了,還會給溫柔?”
熊白啞然。
王於漾說,“小白,扶我起來吧。”
熊白連忙去扶。
王於漾從下床到穿鞋,期間額頭滲出一層冷汗,臉發白,嘴唇沒有血色,手腳冰涼。
熊白擔憂的說,“叔叔,要不你還是躺著吧。”
王於漾搖頭,“去醫院。”
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