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復還要低頭繼續磕頭,沈毅伸手,一把把他扶了起來,再看去的時候,之間許復額頭上已經淤功了一片,而且蹭破了皮,馬上就要出血。
沈七郎微微搖頭,沉聲道:“我運氣比較好,童謠的事情雖然洩露了出去,但是我畢竟沒有被抓進去,再說了,也不是你說漏了嘴,不必如此。”
這個時候,沈毅是不能跟他們說童謠的事情已經沒事了。
必須要讓這幾個孩子知道,因為他們,沈毅被牽連了進來,而且可能付出了一些代價。
只有這樣,這幾個孩子才能長記性。
許復咬牙,低頭道:“是我們對不住公子,今後許復為公子做牛做馬,報答公子大恩!”
不得不說,許復還是很講義氣的,他雖然說是“他們”對不起沈毅,但是說到做牛做馬的時候,只說了他會替沈毅做牛做馬,沒有帶上另外五個孩子。
是個很有擔當的少年人。
說話的功夫,許復額頭上的擦破的傷口,慢慢滴下來一滴鮮血,滴在了地面上,六個孩子當中的老二還有老四,顫巍巍的跪在了沈毅面前,對著沈毅低頭。
“公…公子,都是我們的過錯,你……你千萬不要怪罪大哥。”
說漏嘴的老四更是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嘴巴,說話都帶著哭腔了。
“公子,我對不住您,對不住老大,您要是生氣,就把我趕出去罷,不要怪大哥,這件事情他是不知道的…”
沈毅扭頭看了看許復。
不得不說,雖然這六個孩子是“患難之交”,而且除了許復的另外五個孩子,基本上沒有讀過任何書,就連許複本人,也只是粗略的認識一些常用字,打破這幾個孩子都很講義氣。
而且…許覆在他們之中,威望極重。
“當初我教你們唱童謠的時候,曾經反覆交代過你們,不管任何人問你們這件事情,你們都要裝作不知道,因為這不僅關乎到我,更是關乎你們。”
“當時你們也應了。”
沈毅低眉道:“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事主找到了我的頭上,本來我應該好好跟你們計較一番,但是這段時間你們表現的都很不錯,尤其是…”
他看了看許復,繼續說道:“尤其是許復。”
“今日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跟你們計較了,但是…”
沈毅面色平靜:“但是我這裡沒有事不過三的說法,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後一次,假如下一次再有我交代並且你們答應的事情,你們沒有做到,那咱們就坐下來分分錢,然後就地散夥。”
說完這句話,沈毅看向許復,沉聲道:“行不行?”
許復緩緩低頭,聲音有些沙啞:“自然遵照公子吩咐。”
“那今天就到這裡,你也去包紮包紮傷口。”
沈毅拍了拍許復的肩膀,笑著說道:“在我面前,用不著這麼拘謹,咱們現在還不是什麼上下級的關係,只是合作關係,合則聚不合則散。”
說完這句話,沈毅揹負雙手,離開了這個小院子。
小院子裡的六個孩子,久久沒有說話。
等沈毅離開許久之後,最小的小妹才來到許復面前,伸手拉著許復的袖子,小聲道:“大哥,我給你洗洗傷口罷。”
“不用。”
年僅十四歲的許復,坐在了椅子上,低頭喝了口水,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老二還有老四。
“為什麼不跟我說?”
老四性格內向,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老二戰戰兢兢的看了看許復,小聲道:“大哥,我們當時是怕你生氣…還有就是怕沈公子他知道…”
許復咬牙,用最大的力氣,狠狠拍了拍桌子,拍的自己手掌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