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沒有許望那樣的心態, 就別在賽前看這些東西。”謝臨只需稍微垂眼就能看見顧餘的手機螢幕,他隨便掃了兩眼就把視線收回,平靜陳述。
像許望這種經常因為狀態起伏而跟粉絲在賽場上玩心跳的老油條就能對網上言論完全免疫,無論是誇是罵都能笑嘻嘻地看,半點不往心裡去,但在謝臨眼前的少女顯然還沒有這個段數。
顧餘繼續皺著眉,在這時很認真地說:“我不是在意他們說我,我是覺得他們不應該用這種語氣去說其他前輩。”
國內的女子單人滑在這些年確實一直沒出什麼成績,水平不及國外的一線選手,但在這個專案付出過努力的每一名前輩對顧餘來說都值得尊重。
沒有為此付出過汗水的人沒有資格用一張嘴冷嘲熱諷,嘴巴這麼能講,也不見他們能給國家爭一個世錦賽參賽名額什麼的,就只知道在那裡叭叭叭。
看著好氣——
顧餘生氣的樣子像一隻正膨起身上絨羽的小啾,謝臨看了兩秒,忽然不由得抬手放到少女頭上,類似於安撫地摸了摸對方頭髮。
儘管做出這一系列動作的謝臨面色很冷淡,顧餘被這麼摸頭的時候還是愣住了,等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謝臨已經面無表情把手收回。
“所以你現在不就是要去讓他們都閉嘴嗎。”
四捨五入一下,這句話由謝臨說出來能算是鼓勵。
隨著對方說這句話,顧餘內心很奇異地被安撫,漸漸跟著平靜下來。
“唔。”先肯定地應一聲,顧餘趁著旁邊男人視線沒看她這邊,偷偷摸摸抬手碰一下自己剛被對方摸過的頭頂。
除了小時候被家長和那名在夏日假期遇見的少年摸頭,顧餘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經歷了,所以她現在不知道怎麼準確形容自己的感覺。
好像是有點安心,像頭頂忽然多了一片羽翼,這片羽翼不會阻擋她往外探知世界,但會給她擋住過於激烈的風浪。
顧餘以為謝臨的視線沒在看她這邊,但事實上後者的眼角餘光能把她的行為完全收錄,謝臨不動聲色,微垂了垂眉眼。
國內花滑的俱樂部聯賽分為五場區域分站賽和一場總決賽,正常來說選手應該是要先參加分站賽,在分站賽獲得足夠積分以後才能進入全國總決賽。
不過近年新增了種子選手的設定,幾家名氣規模在國內名列前茅的滑冰俱樂部擁有舉薦選手的權利。
白星正是其中之一,而在女子單人滑的種子選手名額上,他們當然是把顧餘舉薦了上去。
種子選手不需要經歷分站賽,顧餘直接被帶著去到了位於帝都的總決賽會場,那是一家著落在市中心位置的大型滑冰館。
到女子單人滑總決賽開始的這一天,這家滑冰館裡的觀眾席雖然不像前幾天那樣座無虛席,但從門口進入依然能一眼望到很多觀眾。
許多觀眾手上都舉著心儀選手的海報或者寫了名字的條幅,因為是新人,顧餘本來以為她在這次觀眾席上不會看到和自己相關的東西,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沒想到她看到了——
在裁判席正對過去的觀眾臺上,顧餘看見一小撮舉著寫了“nora”或者“阿啾”這兩種條幅的觀眾。
其中有一名小觀眾她還頗為眼熟,是當初她剛來a市,在世紀溜冰場遇見的那名小姑娘。
小姑娘當時說以後要來看她的比賽,結果真的說到做到了。
“顧餘抽完簽了嗎?”許望帶著莊延一起湊近過來詢問,他們手上也拿著寫了顧餘暱稱的條幅,就等著等會去觀眾席入座的時候舉起來了。
“抽完了。”顧餘點點頭。
許望:“第幾啊?”
顧餘:“第一。”
“嘶……”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