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沒計較,而是低笑出聲。
這個女人能和他抬槓了,是個很不錯的開始。
他捲起毛衣袖口,把唐依依的衣服攏攏,“水涼了,你等我一下,我再去換一盆。”
看秦正有模有樣,唐依依知道自己是真的躲不過了。
衣服褪去,秦正溼熱的呼吸噴灑在唐依依身上,很癢,連溼毛巾的觸感都不能把那種感覺蓋下去。
“把身體放鬆,不要繃著,我給你捏捏。”秦正的動作早已不生疏,口上說,“你這個樣子,我見過無數次了。”
“從頭髮絲到腳趾頭,就沒有我沒碰過的。”
唐依依在秦正面前,如同初生的嬰兒。
她的臉滾熱,尷尬的不行。
兩分鐘後,唐依依的全身都紅了。
五分鐘後,她已經面對現狀。
“左胳膊已經擦過了。”
“是嗎?”
“是啊!”
“那再擦一遍。”
以上就是他們簡單直白的對話內容。
整個過程中的交流都大同小異。
一個多小時,唐依依被上下左右擦洗,她身上的溫度久高不下,全程都在忍受折磨。
如果秦正的目光能實質化,她已經被他操控多遍。
秦正去倒水回來,袖口隨意卷著,露出一截精實的手臂,很難讓人從他身上聯想到冷酷,殘|暴,不近人情這些形容詞。
唐依依的身子擦過了,被按捏的很舒服,也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釦子一粒粒的扣的嚴實,她從頭到腳都散發著秦正碰過的氣息。
四目相視,靜默在蔓延。
凝視著唐依依,秦正低低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樣不是很好嗎?”
唐依依說,“你不覺得少了點什麼?”
秦正的唇角猝然一抿。
良久,他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樑,“看來還是我做的不夠。”
唐依依說,“秦正,我覺得……”
秦正驀地出聲制止,“我去問問醫生,你的康復情況。”
說完就走,他的步伐極快,像是在逃。
唐依依看著天花板,她和秦正認識二十多年,在一塊二十多年。
從過去,到現在,看似是改變了,但又沒變,依然糾纏不清。
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離開病房,秦正立在走廊,背影挺拔,落寞,決絕,偏執。
有些事,你拼盡全力去做了,不見得能得到相應的成果。
儘管如此,他還是會去做。
“不能了……”
秦正低低的喃喃了一句,事到如今,幾十年過去,他不能再放開唐依依了。
這條路是單行道,只能往前。
就算是爬幾個月,幾年,幾十年,他也要爬到唐依依面前,告訴她,“看,你註定是我的。”
他決不允許有任何東西橫亙在他們之間。
在走廊立了一會兒,秦正去找唐依依的主治醫生,從辦公室出來,他又去少榕鎮,看望張為峰。
從接到電話,到聽見唐依依的手術成功,也就只有大半天時間,他卻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幾十年累積的焦慮,恐慌都不夠那次的十分之一。
那是他這一生當中,最不想去回憶,去觸碰的一部分。
到了少榕鎮,秦正提著禮品去敲門。
門裡沒有動靜。
背後冷不丁傳來張為峰的聲音,“又來幹什麼?”
秦正轉身,見中年人穿了一件黑色棉衣,顴骨突出,眼睛下面有一圈青影,氣色不怎麼好。
“我來向張老院長表達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