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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懷瑾斜眼看他,嫌他多此一舉,理了理衣裳,又重新坐回椅子上:“隔著白大褂你看哪門子受沒受傷?”
話一出口,又覺得那話有歧義,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含糊支吾了幾聲,轉了話鋒:“我都說我沒去商場了,你老瞎操心什麼?”
沐念陽從抽屜裡拿了列印好的材料出來,又從筆筒裡拿了幾支筆過來,遞了一支給她,嘴上卻說:“上了年紀,總喜歡瞎操心。”
“那你也得挑挑物件不是?人別的夫妻離了婚,不是反目成仇也是陌生路人了,你這人倒有趣,操心起前妻的事來了,現在說破天也就是普通同事關係,這些事怎麼看也不該你來管……往後還是保持距離得好,讓人誤會了可說不清楚。”
沐念陽充耳不聞,翻開材料,拿筆在上頭勾畫了幾段:“這些地方還需要再改一改,你今天回去好好看看,要是拿不定主意,就來找我,我沒晚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一直呆在家裡。”
曲懷瑾瞪眼看他:“你稍微也聽一聽別人的意見吧……”
“還有這一段,需要大修,寫得有些深了,不容易理解。”
“……哦,我看看。”
曲懷瑾下午到505去看了從劉主任手上轉來的幾位病人,都恢復得不錯,八床那位車禍進來的小夥情況稍微差點兒,但已無大礙,能自個兒吃飯上廁所了。
之前聽小護士提過,凌晨一點多送來的,頭上撞了個窟窿,全身多處骨折擦傷,渾身是血,模樣十分瘮人。
神外科和骨科那邊幾位經驗頗豐的老前輩接力,在手術檯邊上站了二十幾個小時才堪堪把人救回來。
小夥子底子不錯,恢復得也快,平日裡還能和同病房的病友們開開玩笑,講講趣聞什麼的。性子開朗熱情,長相清秀俊朗,撩得小護士們心頭盪漾,私下裡議論不斷。
曲懷瑾進去的時候,護士正給他換頭上的紗布。
她上前瞧了眼傷口癒合情況,食指長短的傷口盤踞在他頭部右側,縫了二十幾針,結了暗色的痂。邊上剃了的毛髮冒出頭來,使那一塊泛著淡淡的青色,乍一看那傷口又像條可怖的蜈蚣,讓人禁不住打了寒顫。
能活下來可真是奇蹟。
她點了點頭,寬慰地朝眼皮快耷拉下去的青年笑笑:“恢復得不錯,過兩天就能拆線,再調養幾天,應該就能出院。”
許是頭一次聽她說話,青年瞌睡走了大半,抬起眼來,略略好奇地望了望她:“你是?”
“哦,我叫曲懷瑾,劉主任那邊錯不開時間,把您和九床十床那兩位轉到我這裡來了。”
“嗯,有人和我提過……”
看青年面上露出些許的不信任,曲懷瑾又補了幾句:“您大可不必擔心,我雖然資歷不如劉主任深,但也算院裡的前輩了,經驗還算豐富。”
那青年忽而輕笑兩聲,露出淺淺酒窩,使他看上去精神一些,他說:“就是看你有些眼熟,不是懷疑你能力的意思。”
“那就好。”
曲懷瑾想細問他幾個問題,以確定病人近來感受如何,摸了記事本和筆出來,開口:“您最近……”
“林牧塵。”青年截斷她的話,如是說。
曲懷瑾摸不著頭腦,眨巴了幾下眼睛:“您說什麼?”
“我的名字,林牧塵,別老用尊稱,雖然你看上去像個學生,但我確信我比你小几歲。”
曲懷瑾腹誹:難不成要人開口閉口直呼病人大名?要是讓別人聽了去,指不定又要說這醫院裡頭醫生禮貌全無,朝病人擺譜。
思量再三,她再次開口,隨了他的意,改了稱呼:“林先生……”
林牧塵大概挺無語,抿著唇盯著她瞧了會兒,最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