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
今日有些陰,清風吹過,反而驅散了不少暑氣,兩人緩步朝長寧殿走去。
謝明月不大喜歡乘輦,之前李成綺也給過謝明月入宮乘輦的恩寵。
不過能入宮乘輦的除了得李成綺喜愛且掌有實權的皇族王室,便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子,謝明月拒絕的理由是招搖太過,李成綺卻覺得他可能是嫌輦車顛簸。
兩人一路無言,卻半點不尷尬。
李成綺滿腦子都是自己沒做好的簪子,謝明月則安靜地在他身後走,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李成綺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卻沒有和謝明月對視。
謝明月今日發冠間插著一支藍田玉簪,末尾似乎有一朵雲,這圖案太小,李成綺看不大清。
“陛下。”謝明月出言提醒。
李成綺心說你比孤爹還在乎孤的儀態。
他不聽,變本加厲地轉過來,一下收斂了步伐,若非謝明月突然停下,險些撞到他身上。
“陛下?”謝明月似乎輕輕皺了下眉。
李成綺輕嘖一聲。
他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謝明月在想什麼了,如果謝明月真喜歡小皇帝,那麼同自己喜歡的人親近不是人之常情,可為何李成綺稍微做點逾越的事情,謝明月便要出言制止?
倘若不喜歡……李成綺不覺得謝明月能僅出於君臣名分而對小皇帝這般上心。
李成綺面上流露出幾分天真的疑惑,“孤很不解,先生為何一直要離孤那樣遠?”
永遠在那個位置,甚至連並行都不曾有過。
“陛下,此條記在周律中,陛下若是有興趣,臣回長寧殿後可以找出來呈給陛下看。”
又是周律,這玩意除了搬起石頭砸他的腳到底有什麼用?
李成綺點點頭,忽地一笑,“先生可真是恪守君臣之禮。”
謝明月平靜道:“君臣之間,本該如此。”
有人會對自己喜歡的人如此冷淡嗎?
李成綺心中疑惑,可他分明沒有想多。
一定是謝明月喜歡人的方式有問題。李成綺篤定,他又轉了過去。
謝明月目不轉睛地看著少年人的背影,輕輕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長袖下,攥緊的五指緩緩鬆開,因為握得太緊,指尖泛著白。
兩人之後直到走進長寧殿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李成綺像回自己書房那樣熟悉地走入長寧殿後殿。
他忽地想起那隻老虎筆擱,目光不自覺地去尋,桌上卻只有一堆文書與筆墨。
黑與白之間那抹唯一的亮色不見了。
李成綺想了想,更加篤定那是謝小侯爺放在這的了。
也不謝澈是在哪裡買的。
那筆擱做的雖然沒那麼精細,但姿態可愛,他也想在書房放一個。
李成綺坐到自己以往的位置上,道:“孤昨日也來了,先生卻不在。”
“臣知道。”謝明月回答:“昨日未能及時面聖,請陛下降罪。”
謝明月最好的地方在於他能給足人面子,如果他想的話。
謝明月沒有直接坐下,往裡面走,從架子上拿了個木匣過來。
李成綺點點頭,只道:“孤昨日來,看見先生的筆管上似有印痕,若是舊了,不妨換新的。”
謝明月握著盒子的手似乎緊了下,但馬上鬆開,回答道:“是,臣知道了。”
他走過來。
李成綺微微傾身,想看看謝明月拿過來了什麼。
莫非是那幾個家僕的口供?
不對,這點東西不必特意放著,除非其中牽涉巨大。
李成綺心中微沉,不由得危坐,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