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心中不解,但絕不會去質疑李成綺的命令。
“再,”少年皇帝沉吟道:“給他找個教讀書寫字的先生。”
一宮人帶著滿空來出去。
殿外的陽光太好,太刺目了。
滿空來像是沒想到今日之事被以如此簡單寬和的方式了結了,他站在久違的陽光下,似乎被陽光灼得眼睛都疼了,他閉上眼,眼淚撲簌落下。
長樂宮內,李成綺靠著椅子,忽然開口道:“備輦,去長寧殿。”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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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綺心情不大好。
任誰冒著暑熱從長樂宮到長寧殿心情都不會太好, 況且——謝明月不在。
謝明月竟然不在。
但謝明月不在長寧殿才應該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因為少帝年幼, 難以主事, 謝明月才會在宮中處理公務。
李成綺若有所思,幾個月的時間不長不短,已足夠讓他適應謝明月在宮中,反而因他不在而頗感驚訝。
長寧殿正殿中值守官員如常忙碌, 李成綺示意不必打擾, 徑直走到後殿去。
後殿殿門緊閉, 見皇帝來了, 忙有宮人為李成綺開門。
李成綺踏入。
謝明月不在,今日要看的文書自然都在謝府, 桌案收拾得乾淨,筆墨紙硯規規矩矩分門別類地擺著,單調整潔而無趣……嗯?
李成綺走到案前, 拿起案上這隻圓頭圓腦的筆擱,顏色是暖洋洋的橘黃, 腦圓嘴大, 正做著猛虎咆哮的姿態, 可惜這小東西過於圓潤了,張著大嘴自以為很兇, 實際上卻一點都不嚇人,不像老虎,反倒像是一隻大貓。
筆擱以陶瓷制, 用料並不十分精細, 邊角有些粗糙。
李成綺看了眼底, 下面並沒有落任何款。
這不是宮中的東西。
李成綺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一可怕的猜測, 這不會是,謝明月自己拿來的吧?
他揉了揉虎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李成綺心說。
這小玩意大約是謝澈帶過來的。
他將筆擱放回原位,又將筆擱上的筆放上去。
筆是再普通不過的竹管筆,只是尾端有一二凹痕,彷彿是用牙咬出來的。
這房中沒什麼可看的東西,不過存著些經年的奏摺和文書,李成綺頓覺無趣,走了出去。
若無事務,其實在宮裡待著是件很無聊的事情,長日漫漫,打發時間的事情也不過幾樣罷了。
李成綺慢悠悠地踱進畫房。
畫房宮人久不見皇帝,迎接時難免有些慌亂。
李成綺悠悠閒閒地抬頭看畫。
畫房中名家作品如雲,李言隱的畫掛在其中竟一點都不遜色,李言隱尤擅山水,望之使人如臨其境,似空山鳥語,蟬鳴靜林便在眼前。
李成綺輕輕嘆了口氣,將身邊如履薄冰陪著他的宮人嚇了一跳,差點跪下。
宮中人都說新帝不比先帝寬和,動輒打罵,便是打死人也是有的。
故而毫無防備地乍見這小皇帝,心裡忐忑不安,怕的要命,還要擠出笑容陪著,現在聽李成綺一聲嘆息,深恐他有什麼不滿意。
若是不做皇帝,李言隱定是足以名篆青史的大家,雖然他現在名字也在史書上,但于山水一門登峰造極的大家大約比過大於功,一生無甚建樹工業的皇帝好上太多。
李成綺往裡走。
李言隱在位時,畫房光景盛極,其中不乏大家伴駕,畫房宮人的地位也遠勝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