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去歇息了嗎?”
李成綺略一點頭,懶散地從謝明月肩膀上起來。
烏黑如雲的長髮散下,長髮之後,隱隱透出一塊素白的後頸面板,李成綺扒開長髮,在上面咬了一口。
謝明月正在裝信的手一停。
牙齒磨著後頸,一點都不疼,只叫人覺得癢,癢得謝明月指尖輕顫了下,李成綺含含糊糊道:“還有半年。”
不等謝明月回答,皇帝起身而去。
謝明月餘光可見的只有快速抽離的墨色袍角。
他裝好了信,輕輕吸了一口氣,拿起桌上已經冷掉的茶水,一飲而盡。
……
信件被加急送到陳椋手中。
明明是皇帝的印信,拆開,其中的字卻是謝明月的。
陳椋挑眉,看過之後將信順手遞給正低聲和黎懷安說話的謝澈,“是謝侯的字嗎?”又命一親衛,“請酈公子來。”
親衛領命出去。
謝澈接過信。
謝明月心中說的清楚,要陳椋觀酈縉行事,倘若如滿空來一般,可控於手中,扶植上位未嘗不可。
倘若不可控,則延長戰端,不必用全力幫他,能使晉國王室不得安寧即可。
謝明月和李成綺的字相距太多,謝澈剛接過便知不是皇帝親手所寫,他出於避嫌沒有仔細看內容,看一眼便可確認是謝明月的字,“正是。”
謝明月從前可不會用皇帝的印信。
以謝明月為人之謹慎,就算他真要謀反,也不會在塵埃落定之前於小處讓人察覺,那就只可能是皇帝授意他使用。
謝澈默然,將信交還給陳椋。
大婚之事天下皆知,陳椋亦送去了賀禮。
黎懷安道:“陛下對謝侯還真是……”縱容。
這樣的事情,是人難免都好奇其中內情。
皇帝大婚那日西境府俱驚,如魏潛他們幾個大逆不道的,居然偷偷擺起了賭桌,賭玉京侯和小皇帝能虛與委蛇多少日,覺得二人是真心的在另一桌,被黎懷安大罵一通是不是不要腦袋了敢編排皇帝和玉京侯,沒收了所有的賭銀充公。
收錢時找了謝澈幫忙,黎懷安在那時竟沒忍住,悄然問謝澈,“小侯爺,你押哪桌?”
謝小侯爺沉默一息,朝黎懷安伸手,迎著後者不解的目光道:“分我三成,回京述職的時候我不告訴陛下。”
黎懷安知道謝小侯爺曾是皇帝伴讀,關係親近,加之他又是謝明月的養子,定然知曉其中內情才來問問,不想竟被謝澈要挾,想糊弄又糊弄不過去。
畢竟錢是他和謝澈一手收拾的,不情不願將錢給了,忿忿道:“小侯爺有家資萬千,還在乎這點小錢。”
謝澈抖了抖袖子,“我現在唯有清風兩袖。”
“你軍餉不夠花?一個大男人,又沒成婚,沒孩子,你在這一窮二白的地方要那麼多錢做什麼?”說著忽地壓低聲音,“你該不會有相好了吧?”
謝澈將銀錢攏到袖中,略一頷首,沒等黎懷安追問是誰,卻道:“多謝黎官長。”
近墨者黑,這小孩一定被那群老兵痞帶壞了!
這是黎懷安目送謝澈大搖大擺走出去的唯一想法,猶不死心,喊道:“小侯爺拿了那麼多錢不請喝酒?”
謝澈頭也不回,把銀票舉起晃了晃,犀角的扳指隨著他的動作泛著烏黑的冷光,“不請,這錢得攢著娶相好!”少年人尾音揚著,即便在風沙中礪得嗓子都有些啞了,卻仍能聽出其中的輕快。
好像當真,這錢要留下給心上人攢聘禮的。
黎懷安把剩下的碎銀裝箱子,對謝澈這拿完錢就跑的行為十分不滿,在他身後喊道:“你一年半載回不去中州一次,一年見一次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