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一摸,拍一拍,謝澈懷疑,這時候要是給小皇帝牽條狗過來,李成綺摸狗的姿態和摸人都不會有任何區別。
謝澈收斂了心中異樣情緒,擔憂地看了眼少年被衣袍遮掩下的雙腿,“無事嗎?”
“經年舊傷,”李成綺漫不經心地笑道:“今日若是不提,孤都要忘了。”
他言談隨意,笑容明朗,眼睛清亮如水,不帶半點血腥氣。
謝澈卻覺得有點微妙。
這神情他很熟稔,他常常在,在誰臉上看到過?
“陛下能自己上馬嗎?”謝澈回神,自然地回李成綺道。
李成綺嘆息,“小侯爺,孤若是自己能上去,孤便帶青靄他們出來了。”
若能騎術驚豔過人,李成綺也絕不會只帶謝澈。
謝澈笑。
小皇帝瞥了他一眼,少年人笑容收斂不少,然而李成綺還是能看出其中的戲謔來。
謝澈轉過身,仔細檢查了一遍馬鞍,而後才虛帶著李成綺站到明日歸旁側。
謝澈手按在前鞍橋上,側身對李成綺道:“陛下左手抓住這處,右手,”他點了點後鞍橋,“這處。而後腿上施力,”話音未落,小侯爺已利落地翻身上馬,“手不要鬆開。”
“陛下明白了?”謝澈騎在馬上問。
李成綺沉思片刻,“看明白了。”
謝澈輕鬆地從馬上下來,繞回到李成綺身邊。
李成綺:“……”
他伸手,抓住了前鞍橋。
上次騎馬,不算他死的時候都過去了十幾年,當時情勢太急,容不得他思量,騎馬時情狀不怎麼記得,只記得摔下馬時滿眼鮮紅。
然後,他抓緊,學著謝澈的樣子,左腿施力,試圖將自己支起來。
謝澈在下面輕輕一扶他的小腿,李成綺順勢坐到了馬鞍上。
然後,他想,謝明月來了。
他連近處的謝明月都看不清,卻好像看見了遠在皇宮的李言隱的神情。
他滿身的血和塵,模模糊糊地聽見守將驚恐跑來的腳步聲,謝明月想扶他起來,他那時好疼,疼得神智都恍惚,竟對謝明月露出一個笑,顫抖著拍開謝明月玉琢一般的手,低聲說;“玄度,我身上髒。”
他不要謝明月扶,掙扎著起來,眼前卻驟然黑了下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李成綺抓緊了韁繩。
謝澈道:“陛下?”
李成綺表情立刻變了,他僵硬地扭脖子,對謝澈笑得好不勉強,“小侯爺。”
謝澈無奈,“陛下,您可以動。”
李成綺僵直地呆在馬上,好像剛才面無表情是被嚇到了。
謝澈牽著明日歸,慢慢往前走。
李成綺在馬上一顛一顛。
“陛下,可要回去嗎?”謝澈問。
已經中午了,暑氣漸漸上來,即使站在樹蔭中,仍有些燥熱。
李成綺估摸著謝明月事現在應該還沒忙完,他倆碰到的可能性不太大,便點點頭,“好。”他嘗試著動了下,彎腰對謝澈道:“小侯爺,孤聽說行郊附近有野市,與民方便,朝廷命不得騷擾禁止,其中不設宵禁,極是熱鬧,今夜可隨孤同去嗎?”
謝澈故作疑惑,“既然這樣熱鬧有趣,陛下何不自己去?”
“孤喜歡熱鬧。”李成綺道。
謝澈心說非是喜歡熱鬧。
而是他自己沒法出去。
即便帶著宮人護衛,在謝明月眼中和孤身一人出去沒有任何區別,有謝澈在,李成綺出去的正大光明。
況且逛集市,帶眾多隨從又有什麼意思?反而不能自在行事。
謝澈並不戳破,只道:“好,臣酉時二刻去陛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