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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他聲音好聽,李成綺還是聽出了幾分火氣,皇帝冷笑了聲,“人慾如荒原草,春風吹又生。”
謝明月撫摸著他的頭髮,輕輕地嗯了一聲。
對於他來說,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儼然如同一場美夢,好得他甚至不願意醒過來。
他不敢探究今夕究竟是清醒,還是幻覺,生怕倘若是假,夢境破碎在眼前。
李成綺忽地抬頭。
謝明月茫然地看著他。
李成綺道:“先生。”
謝明月頷首,恭順道:“臣在。”
他倒沒反駁先生這個稱呼。
李成綺挑眉。
他發現自己對於謝明月這個混賬東西的瞭解還不夠多。
“手。”李成綺道。
謝明月眨了眨眼睛,淡色的雙眸中全是疑惑。
李成綺靜默片刻,屈尊降貴地伸手,把謝明月的手從他身上拿了下去。
謝明月抿著唇,但一言未發。
李成綺順勢往下一滾,仰躺到謝明月旁邊,吐了一口氣。
他方才心一直狂跳不止,又與謝明月折騰了半天,心裡亢奮著,身上卻累,“先生。”
“嗯?”
李成綺甩開謝明月要來拉他的手,半闔著眼睛,真摯地發問:“你怎麼還不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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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月靜默了一瞬。
李成綺往邊上滾了滾, 與謝明月拉開距離,他揚著唇, 彷彿是個笑的樣子,“為何不開口?”他有意逗謝明月。
“陛下,”李成綺幾縷長髮勾在謝明月指縫,他道:“這是臣的臥房。”
李成綺沒想到他能這樣回答,懶散地抬眼,“那孤走。”
他狀要起身, 謝明月果然沒攔他, 李成綺剛往外挪, 便覺頭上一緊,他順著自己繃直的長髮看過去, 果然看見了幾縷被謝明月勾住的長髮。
謝明月安安靜靜地躺著,好像對這件事渾然不覺。
李成綺覺得很好玩。
在謝明月身上覺得好玩上一次,還是謝明月被人叫謝家小郎君時, 十四五的少年人。
因為李成綺逾矩的行為侷促不安, 耳垂都是紅的, 卻還強作鎮定跪坐在他面前。
想著, 不免有些遺憾。
當年謝明月是個多麼青稚的漂亮少年,怎麼就長成了個混賬。
李成綺沒骨頭似地一靠, 漫不經心道:“孤倒也沒想來,”他不用力,身體便慢騰騰地往下滑,“謝卿, 孤同你說實話, 孤在過來之前真不知道這是卿的臥房, 但終究合儀,小侯爺行事放縱了些,但禮節學得……”他沒來得及說完,謝明月就伸手,把蹭著的李成綺拽了下來。
李成綺毫無防備地被拽下,頭枕到枕頭時愣了一瞬。
謝明月面上還是淡淡,若只看他平靜的面容,李成綺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此刻緊緊攥著他手腕的人是謝明月。
李成綺沒掙脫開。
李成綺笑眯眯地看他裝模作樣,明明在意極了,又礙於面子,半點都不願意顯露,愈發覺得心裡像是被貓抓了似的癢,謝明月是雲間月是山頂雪,對於這個臣子,他總有那麼點說不出的珍視和惡意,憐他姿容性情,從不強其所難。
即便上輩子也是如此,然而或許是崔氏一族骨血中一脈相承的惡劣與涼薄,謝明月越是高不可攀,越是細緻喜潔,李成綺越想看他被弄髒了是什麼樣子。
他往前湊了湊,乾脆以謝明月的肩膀做枕頭。
謝明月身體僵了下,但儘量讓自己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