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並不意外。
要是謝明月大吃一驚李成綺才會愕然。
不過謝明月半點都不願意配合讓李成綺的戲真很難演下去,從前還是唱雙簧,現在只能一人作戲了。
“王爺送了什麼?”
你不知道嗎?李成綺在心裡問。
“一把劍,”李成綺乖乖地回答,他比劃給謝明月看,“大概這麼長,這麼寬,劍身是青色的,劍銘刻著刻著……霜刃。”
他手舞足蹈,半點規矩也無,神情中卻透出一種難得一見的鮮活與自然,謝明月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似乎不願意錯過李成綺說的每一個關於劍的細節,他輕輕點頭。
“一把劍?”
“一把劍。”
“陛下先前發燒,身體羸弱,眼下應該已經大好了,王爺送把劍大約也有請陛下強身健體之意吧。”
李成綺心中感覺頗為一言難盡。
若他還為文帝,李旒送劍是表忠。
可他不是,少年皇帝,無強勁外戚支援,生死由他人,值得李旒向他表忠?
李成綺不管李旒到底為什麼,但在旁人看來,這是不加掩飾的威脅。
這份威脅足以讓靖嘉玉靖爾陽如利刃懸頂。
或許李旒沒對謝明月給他做先生很不滿意,或許李旒此舉不是個威脅,或許真的無人告訴靖氏兄妹不要讓謝澈做小皇帝的伴讀能討得李旒歡心。
但是靖氏兄妹這樣做了,還藉著李旒的名義,那找謝明月來處理這件事,無疑是最輕鬆省力的方法。
“臣家中也有一把劍,若是陛下不嫌棄,臣想贈給陛下。”謝明月道。
“啊?”李成綺一愣,然後馬上反應過來,“寶劍贈英雄,先生贈劍給孤,難道不怕埋沒了利劍?”
謝明月家裡有劍?他從前怎麼不知道。
不對,他現在要想的不是謝明月家劍的事情……為什麼謝明月也要送他劍啊!
他看來很像是喜歡用劍的人嗎?他拿個小刀削蘋果都能割到手。
“臣不能送嗎?”謝明月輕聲問,神情中有那麼點無措,“還是說,陛下不願意收?”
你不要用那麼可憐的表情說出這樣咄咄逼人的話。
“也是,”謝明月似乎瞭然地點頭,“送劍不比送其他,贈劍者若與受者不夠親近只是給兩邊都徒增煩惱,臣不過一外人,同陛下雖有師生名分,也不過數日而已,自然比不得攝政王與陛下同宗同族,膠漆相投。”
孤不是,孤就是……
謝明月垂著眼睛,黑壓壓的睫毛垂下,更顯得眼窩白而凝著淡淡的青。
即便他不說,誰人都能看出他的傷心。
李成綺啞了啞,面對著低眉順眼的謝明月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孤,先生府上的東西自然都是好的,孤先謝過先生了。”
謝明月這才抬眼看他,朝他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這笑容透著十分感激,好像李成綺願意收,對他而言就是莫大欣慰了。
李成綺忍住了按太陽穴的慾望。
如果謝明月非要送,非要像李旒那樣大張旗鼓地送到長樂宮中,李成綺當然什麼辦法都沒有,只能表面上樂呵呵地接。
但謝明月這樣彷彿小心翼翼地詢問他態度的做法,讓他覺得自己不收彷彿很是殘忍,尤其李成綺有求於謝明月。
最重要的是,他很吃這套。
“那臣晚些時候給陛下送去。”謝明月道。
他看起來真的很高興,眉眼中俱是笑意。
彷彿一副黑白工筆畫突然有了顏色,黑白雖素淡雅緻,有色卻更鮮活惑人。
李成綺怔然一瞬。
“陛下?”謝明月叫他。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