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事?”李成綺呼吸炙熱,卻還是毫不留情地譏諷,“玄度,你是孤的先生,孤是你的學生,既是老師又是長輩,你這樣做,算什麼,嗯?”
他們二人原本是君臣,李成綺死過重活一回,就多了一層師生的桎梏。
傳道受業解惑,難道是讓你傳這樣道,解這樣的惑,授這樣的業嗎?
明明都是李成綺引誘在先,他卻義正詞嚴,彷彿一切都是謝明月的錯,而他清白無辜至極。
謝明月身上終於染上了溫度,李成綺啞聲繼續道:“讓他們去查。”
這個查,自然是查科舉舞弊一事。
謝明月垂眼,不忘回應李成綺,“臣知道了。”
他動作不停,“陛下怎麼知道,是王爺,不是臣?”
謝明月有閒心,李成綺不介意抽出時間敷衍,“當然是因為,孤信任老師你啊。”
他連先生都不叫了。
謝明月只覺指尖都燙了起來。
“你不信?”李成綺似笑非笑。
謝明月很想相信,但是他很有自知。
李成綺喉結滾動,笑聲低低。
謝明月何等聰明,結合皇帝連查都不查就知道是李旒的情況來猜,當即道:“陛下,給了臣與王爺不同的題目。”
李成綺大笑,似乎是為了獎賞他的聰明,湊過去,親了他一口。
內修文德,外治武備。
這原本,就是兩個題目!
李成綺給謝明月的題目重修文德,而給李旒的題目則是治武備,兩人所選擇的學士涇渭分明,自然不可能有交集,尤其還是關於廷試這樣的大事。
謝明月和李旒便誰也不知道,他們二人拿的題目,根本是不相同的。
所以在李成綺拿到題目的那一刻,就明白是誰出了問題。
他從一開始,就誰都不相信。
一視同仁,眾生平等。
便是這位被奉為世祖文皇帝的男人,一生秉持的處世之道。
洶湧而來的情緒將謝明月眼睛逼得發紅。
若是今日,是他那流出題目,那麼此刻在長樂宮中受皇帝所謂獎賞的人,又是誰!
李成綺脆弱的脖頸就在眼前。
有那麼一瞬間,謝明月真想掐死他一了百了。
喜歡上李成綺哪裡是自討苦吃,分明是自取滅亡!
“別……”李成綺阻止的微弱,並且不堅決。
可他分明在拒絕。
他一面拒絕,一面迎合。
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他試探著謝明月能有多馴服,因此引火燒身也毫不介意。
因為李成綺所要不過是謝明月的對他盡忠,和一夕歡愉罷了,然而謝明月所求,卻是李成綺的真心。
他不該僭越,不該忤逆。
他合該服從。
“好。”謝明月咬住了他的肩膀,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空中。
好。
他想。
……
東方漸明,李成綺的房間卻毫無動靜。
秦博約站在房間門口許久,輕輕敲了敲門。
“先生找我家公子有要事,”一個冷淡的男音突然從秦博約身後傳來,“我家公子先回去了,公子回去之前告訴兩位郎君,日後再見。”
秦博約回頭。
奉謹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竟悄無聲息。
“日後再見?”秦博約喃喃。
文小郎君為何如此篤定,他們日後會再見?
果然是……
他瞳孔一震,面容卻無變化,頷首道:“多謝。”
奉謹朝他點點頭,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