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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祭祖便用了一整天,今日換衣束髮從天矇矇亮就開始,至東方大亮才結束,換好衣服上車,又走了兩個時辰,折騰到下午,兩人相伴也不過短短兩個時辰而已。
等下還得接受群臣朝拜,估計要等到半夜,才能無人打擾地同謝明月呆上一會。
此日天高雲淡,有一雲氣,居正東,若煙非煙,若雲非雲,呈五色。
乃慶雲,見之大吉。
至太極殿,群臣齊往。
宣旨使朗聲道:“孤蒙天地祖宗庇佑,繼承大統,孤之臣謝明月學貫天人,溫潤而澤,淵渟嶽峙,琨玉秋霜,休休有容,矯矯不群,與孤同心一德,是於萬寧元年十一月十四日,冊為皇夫,共承宗廟。佈告天下,鹹使聞知。”
詔書盡為褒獎之詞,卻不同與先前所有,顯然是皇帝親手寫就而成。
眾臣聽完無不愕然。
有人悄然去看李旒的神情,畢竟先前可是這位王爺力薦新君登基,不想,卻被謝明月佔先。
李旒神情平靜,因微微垂首,無論是誰都看不清他眼中到底有何情緒。
李成綺微微揚起下巴,似乎在等待謝明月的讚揚。
謝明月一笑,好像被人掐了下心尖,痠軟一片。
他與李成綺並立高處。
眾臣叩拜,齊聲道:“陛下永年——”
“太傅永年——”
聲聲迴盪在太極殿。
負責將整個流程核對確認的原弘想,這已經不是違制了,這簡直是把舊制扔到腳下踩。
三日前他看到這一段時,委婉地和皇帝表示,“陛下恩重謝明月朝野皆知,只是行止同帝王一般,未免……未免張揚太過,愛其深,必為其計,陛下此舉,或許會為太傅平添些許嫉怨。”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謝明月的意思,還是李成綺的意思,只是謝明月現在已然位極人臣,不知收斂,只會招致無數的妒忌。
倘若他有失勢的一天,而今這似錦繁花,都會變成烈火中的油,煎熬著謝明月。
李成綺卻不在意,笑著反問道:“嫉恨如何?”
李成綺知道這是原弘覺得他實在做的太過,才想出這樣一個理由來勸他。
可李成綺不以為然,如他們這樣的人,招致的中傷怨恨實在太多太多,李成綺難道會因為旁人妒忌,就冷落謝明月嗎?何其可笑。
身為帝王若連身邊人都護不住,也不必做皇帝了。
況且,謝明月亦無需他護。
月亮永遠高懸九天,不墜汙泥。
連謝明月聽到這話都驚了驚,不由得看向李成綺。
李成綺不知是安撫還是調戲一般地拍了拍謝明月的手背,“寬心。”他輕聲道。
謝明月別過頭,正對百官。
李成綺卻注意到,他眼中似乎微微泛紅。
“起——”
眾臣起身。
從太極殿出來後,天已然黑透。
煙花驟然照亮天際,如寶帶珠玉,璀璨奪目,紛紛燦爛似星月墜落,光華流轉,巧奪天工。
李成綺腳步一頓。
謝明月亦陪著他停下。
李成綺仰臉,仔細地欣賞了一番謝明月被煙火照亮的眼睛,方滿意再向前走。
謝明月愣了愣,“陛下?”
李成綺一面走一面笑眯眯道:“孤從前以為煙花年年如此,無甚趣味,今日才知,從美人眼中看煙火,別有一番趣味,確實美極。”
不是煙火,是謝明月的眼睛。
謝明月無言,只扣住了李成綺的手指。
一路燈火煌煌。
長樂宮各處已收拾妥當。
宮人將李成綺與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