琯朗心中之震驚無可言說。
他張了張嘴,立刻直起腰身,鄭重其事地拜了下去,“陛下。”
李成綺虛扶了一下琯朗,示意他不用一直這樣,“國師多禮。”
琯朗順勢起身,苦笑道:“臣有眼無珠,竟一直沒認出陛下。”
他終於徹底確認李成綺想問什麼了。
“在陛下崩逝後,謝太傅找到臣,詢問臣,是否有令人起死回生的法子。”琯朗一五一十地言明,“縱然臣自以為得窺天命,也只能告訴謝侯,並沒有這種逆天之法。”
李成綺靜靜地等待琯朗說完。
“只是還有另一種法子,”琯朗想起當日場景,仍覺得心有餘悸,“但臣不能確定,是否有用。”
更不能確定,李成綺到底會在哪裡醒來,能否醒來。
況且,就算能醒,謝明月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
他認得出嗎?
“此涉臣所學禁忌,請恕臣不能明言。”琯朗伏地道。
李成綺道:“孤只想問,這樣的法子,是否暗含天理迴圈?”
琯朗立時明白李成綺所說,搖搖頭道:“太傅不會有事。但如果您不醒,便難說了。”
在那七百多個日夜裡,謝明月便靠著這點說出來都荒謬至極的希望,等待著。
李成綺無言片刻。
有時候想想,其實謝明月反問李成綺為何不賜死臣時根本沒在賭氣,李成綺要是下令讓他殉葬,於他而言,必然比這兩年的煎熬好上太多。
可李成綺沒有。
他要平衡朝局,要為新帝鋪路。
所以,謝明月不能死。
李成綺突然想起自己剛醒來時,白先生說謝明月讀老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