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謝澈收斂了心中莫名的情緒,道。
“還得上妝?”
謝澈點頭,哄他說:“若是不上妝,便沒法出去了。”
李成綺瞥了他一眼,雖然可能是瞪,但全無威脅,反而讓謝澈憋笑憋得更厲害了。
他將方才李成綺的異樣都壓在心底,只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外面桌上擺著各色衣裳,皆是按二十歲左右歲的女孩子身量挑選的,李成綺雖和謝澈比不高,但也不矮。
況且身體正在抽條,肩也慢慢寬起來,十六七歲小姑娘的衣裳穿著並不合適。
另一邊放著耳環步搖髮簪等物,整整齊齊地擺了三個托盤。
站在梳妝檯前的宮人躬身道:“小侯爺,”她頓了頓,似乎不知如何稱呼,謝澈看了眼李成綺,李成綺不假思索道:“叫文公子就好。”
文?
謝澈不明白。
“文公子。”
皇宮偌大,李成綺又是自來時就只在長樂宮坤寧宮往返,如今又添了個御書房。
宮中萬人,不知多少人從生到死都不曾見過皇帝,況且是李成綺這隻登基了兩個月的小皇帝。
尚服局女官不知李成綺身份,卻認識謝澈,能同謝澈一道在宮中,身份定然非比尋常。
貴人的事輪不到她們置喙,宮人沒有半句廢話,只道:“請文公子坐下。”
這曾是某位妃子的寢宮,不過先帝后宮空虛,這裡已幾十年無人住過了,雖每日有人灑掃,仍舊透出一股無人居住的寒氣。
李成綺坐到梳妝檯前。
幾十個瓶瓶罐罐擺在上面,各色皆有。
像李成綺這樣兩輩子都沒有體驗過什麼叫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的男人來說,這些東西的複雜程度直逼軍機政務。
謝澈尚未娶妻,也沒有納妾,看見這些精緻的小東西也十分稀奇,隨手拿起一小盒,冰裂紋天青色的小瓷盒,無任何裝飾掐花,開啟,一股淡淡甜香撲鼻,內裡放著鵝黃脂膏。
女官柔聲道:“請文公子閉眼。”
李成綺依言閉眼。
有什麼清涼柔和的東西被塗到了他臉上,女官將眉心,雙頰,下頜各塗一些後,伸出三指,將這接近無色的液體均勻塗開。
謝澈將女官剛往李成綺臉上塗過的東西往手上倒了些,也有淺淺花香,“這是什麼?”
“回小侯爺,是桂花水,小公子的臉有些幹,若是直接上妝,脂粉會容易落下來。”
謝澈似懂非懂地點頭。
女官取兩塊黃豆大小的脂膏,雙手疊著,待脂膏在手中微微融化後才輕輕塗到李成綺臉上。
李成綺睫毛顫著。
上次這樣閉著眼睛讓人在他臉上摸來摸去還是他病的起不來床,宮人給他擦臉。
這幾樣都做好之後,宮人又取細白乳膏,細緻而均勻地塗在李成綺臉上。
李成綺本就白,所以她取用的鉛粉極少。
女官放下瓷瓶,“公子眉毛濃密,若要化時下成風的妝容恐怕不會合適,小侯爺,文公子,不知可否刮掉一些?”
李成綺閉目搖頭。
刮成細眉上妝確實好看,然而他平時並不打算穿女子服飾,彎彎細眉在他臉上只會十分突兀。
“是,奴婢知曉了。”
女官手指原本點在一極淺色的粉上,慢慢移到另一盒。
“請公子將臉略抬些。”
李成綺依言抬臉。
他看不見,謝澈卻一覽無餘。
待畫好雙眼,又取來口脂為李成綺塗上。
待女官停手,李成綺緩緩睜開眼。
鏡中人仍是男子冠發,面容卻盡極綺豔,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