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意味十分明顯。
宿眠摸了摸鼻子,依稀見到了當年身體還好,尚能隨意出宮的李昭。
他表情正經了些,但自從鬆開李成綺後,他就沒骨頭一樣地靠著欄杆,好在欄杆用料極結實。
不然從三樓墜下,足以將在大堂中飲酒取樂的客人們嚇瘋,“姑娘是在哪個雅間,可需要我送你回去?”
“不必,”李成綺搖頭道;“雅間中太悶,我出來透透氣,等下便回去,多謝,”
“宿眠。”宿眠笑得好不嬌媚。
“宿先生。”李成綺實在不願意看個男人在自己面前嬌柔作態。
話音未落,下面忽地傳來陣陣腳步聲,腳步聲整齊劃一,一聽便知訓練有素,盔甲碰撞聲清越,混雜在腳步聲中,縱然在花樓之中,仍威勢難掩。
能在皇城著甲佩劍穿行,唯有禁軍而已。
宿眠生生把我聽說禁衛軍著甲來花樓過夜的話嚥了下去。
他偏頭,往下看。
禁軍著黑甲,連順意樓通明如白日的燭火都無法將其照亮,從上面看去,黑沉沉一片,出鞘的劍卻雪亮,令人不由得心生震恐。
大堂登時亂成一片。
有著玉一般容色的男人們面上血色頓消,在刀刃寒光之下瑟瑟發抖。
有喝得醉醺醺的客人不滿,口中不乾不淨地罵著,怒氣酒氣一起上湧,直接將酒擲向為首禁軍,還未碰到那人面甲,便被刀刃直直砍下。
自中間起,筆直一線。
兩半酒杯落到地上。
刀劍仍舊乾淨,竟鋒利得連酒水都沾不住。
那人被嚇得酒醒大半。
宿眠撇嘴,“又來了。”
李成綺似有所想。
能讓禁軍如此興師動眾,除了有重要人犯,還能是什麼?
管事的湊過去,他見這統領雖劍法超絕,然而極年輕,約莫會好說些話,賠笑道:“大人,我們這都是正經買賣,來往人等姓甚名誰籍貫身份都要登記,絕不會做包藏人犯這樣大逆不道的禍事,”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賬冊就在這,您可要看看?”
年輕的禁軍統帥橫著濃眉,英俊面容冷然無比,“只找人而已,管事不必驚慌。”
管事在心中大罵你們這群王八蛋帶著刀刃闖進來說叫他們不用驚慌,哪個客人見到這種場面能坐下平靜玩樂?!
這種搜查一年沒有十次也有七八次,花樓本就是藏汙納垢又臥虎藏龍的地方,指不定會來什麼人,朝廷欽犯,世家公子,乃至天潢貴……宿眠一愣。
天潢貴胄!
管事早就習慣,自認晦氣,命口齒伶俐的漂亮長隨勸客人們先回去。
這種場面誰還能安心待著,熟客輕車熟路,還不忘悄悄說兩句情話走,新客忐忑不安,見守在門口的禁軍不阻攔,早就溜之大吉,雖掃興,但不算全然掃興——沒結賬。
二樓三樓雅間隔音極好,就算有人察覺不對,看見禁軍只覺司空見慣,那,把門關上仍自顧自地飲酒取樂,大不了到時候被盤問一番,也就完了。
管事苦著臉站在空空蕩蕩的大堂內,踮著腳往外面一看。
不像往日圍了密密匝匝幾圈看熱鬧的,他悚然一驚,這條街竟已清空,只一馬車停在外面,車上風鈴隨風輕輕搖晃,在安靜的夜中,雖悅耳,卻詭魅。
他猛地發覺,今日絕不像從前那樣尋找人犯那般簡單。
青年首領硬邦邦道:“今日貴店所有損失,皆由官家補上。”
他不擅人際交往,要他來做這樣的事情可謂難為至極。
要是平日,管事早就弓腰道謝了,然而今日不同以往,他心中不安,連連搖頭道:“不敢不敢,權作,”他話沒說完,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