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祭品的眼睛一亮,從祭壇的臺階上一躍而下,獵豹一般衝向那個正在試圖喚醒被巨型眼球迷惑的同伴的人,冷不防地一刀出手,逼得他鬆開手,拔劍應戰。
失去了倚靠又渾渾噩噩的齊樂人腳下不穩,一頭栽倒在了地上,眼神空洞地看著殿堂的穹頂。那隻巨大的眼球還漂浮在虛空中,它彷彿存在於那裡,卻又彷彿存在於他的臆想中,無論他睜開眼還是閉上眼,那個神秘女人如夢似幻的聲音都揮之不去。
寧舟和突然殺過來的神秘祭品交上了手,眼前的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幾許,看模樣應該和齊樂人一樣,是個外鄉人,但是他的身手卻絲毫不像是半路出家的人——這也是外來者的通病,這群來自和平世界的人幾乎不可能經受過長年累月的訓練,所以在戰鬥的時候多多少少帶著一些野路子的風格。可是這個人……這個人絕對是個專業的高手!
短短的時間裡,兩人已經過了十幾招,隨著戰鬥的激烈程度,兩人有意無意地開始使用體內的本源力量,一時間恐怖的超自然能力在周圍掀起一片混亂。
“有意思,沒想到這次還有點意外收穫。”拿著唐刀的人咧嘴一笑,神情十分愉快。
“……你是誰?”寧舟冷聲問道。
“一個路人。”自稱路人的神秘祭品隨口一答,再次拔刀相向。
寧舟根本不想和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糾纏,可是對方又不是能輕易碾壓的對手,短暫的猶豫之後,他決定不再留手,任由體內澎湃的毀滅之力從靈魂深處噴湧出來——一剎那間,毀滅的力量像是爆炸一樣從他的身邊擴散,距離他最近的神秘祭品低呼了一聲,飛一般地退出了十幾米遠。
“生氣了?”路人用刀杵著地面。
寧舟冷冷地看著他,原本湛藍的眼眸裡瀰漫起了一層薄薄的紅霧。
“這種力量很有趣,可我還是喜歡真刀真槍的戰鬥。”路人聳了聳肩,“另外,你的這把劍也太遜了,和你完全不配。”
寧舟沒有在聽他說話,恐怖的毀滅之力正在洗刷他的意識,他竭盡全力和這種快要吞噬他理智的力量戰鬥。
“哎呀,那傢伙已經成熟了,你的朋友危險了。”路人的視線越過寧舟的肩膀,看向正在往下挪動的巨大肉塊,它用長滿了肉瘤的觸手支撐著身體,緩慢地走出了黑霧,從祭壇上爬了下來,而那包裹著黏液的巨大觸手一路都在吞吃血泊中的屍體,甚至是還沒有死去的人。
一片慘叫聲和呻吟聲中,走出黑霧的怪物暴露出了它真正的模樣——一團巨型的,彷彿蚯蚓一般的生物結團而成的腐爛肉塊,潰爛的觸手上佈滿了蘑菇一般的瘤狀物,散發出腐肉的濃烈氣味。而在肉塊的正中央,有一條黑色的縫隙,縫隙之中隱約可以看見深紅色的眼球。
因為目擊到天空中那隻神秘的眼球而陷入精神異常狀態的齊樂人對靠近的觸手毫無知覺,他躺在血泊裡,呆呆地看著頭頂的虛空。
觸手越來越近,已經爬過了臺階來到了他的身邊,眼看下一秒就要將他捲起蠶食!
突然,有一道冷冽的殺意從空氣中穿過,幾乎凝結的毀滅之力浪潮一般奔向準備大快朵頤的觸手上,瞬間將快要觸碰到齊樂人的觸手絞成了一堆碎肉!
相隔幾十米遠的寧舟緩緩放下刺出這一劍的手,閉上眼平復了一下剛才那格外強烈的毀滅意志,這才踏著鮮血,朝著那膨脹到快要壓垮祭壇的怪物走去。
自稱只是個路人的神秘祭品把唐刀插在地上,自己靠在立柱邊抱著手臂,難得沒有積極地上去挑戰對手。
不是不想,是沒法打。眼前這個男人顯然已經觸碰到了某一條法則,並且在法則的影響下反饋自身,而進入這個世界不到三個月的他還只是感應到了某種法則的力量而已,就連使用那種力量都很不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