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他們的所在,他們的人馬卻已在第一波衝殺之中四散奔逃,以至於根本分不清敵在何處,我在何處,更遑論聚集在一起朝著對方發起反擊。
或許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一把扯過了親衛,奮力叮囑道:“速報佐平,儘快撤離此地!”
敵方來得太過突然,就算他們對於山勢更為熟悉,在這彷彿已經漫山遍野都是的呼喝裡,也根本只有被追趕驅逐的份。
與其死個不明不白,還不如儘快逃離。
在親衛離開傳訊後,他也連忙拉扯起了一支隊伍,憑藉著黑齒常之留下的幾道欄寨往東撤離。
可還沒等他撤出多遠,就看見四面圍攏而來了攢動的人影,將他的退路給截斷在了當場。
當他眼見著另一群人也被逼退到中間的那一刻,他和來人相顧苦笑,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那不是道琛等人又是誰。
這些追兵顯然就是綴在他們
身後而來的。
想想也對,這些和尚在反叛軍中的地位不低,又極有辨識度,不先抓他們又該抓誰。
但眼下不是推諉責任的時候。
兩方既然恰好撞到了一起,不如嘗試一道突圍。
可沙叱相如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這個盤算,就聽到了一陣更為沉悶的聲響。
他抬眼朝著敵方看去,就見在那當中出現了一批鎧甲更為精良的兵卒,顯然不是尋常身份,分明是對方的精銳到了。
不,不只是精銳!
那其中被簇擁著的一人年過六旬,雖有些文人模樣,卻儼然正是敵方統帥!
在對方手握的長劍上,恰有一抹殘存的殷紅之色,被雨水稍一沖刷便順著劍身往下流去,直到徹底滾落進了地裡消失不見。
但這疾步行來之中的肅殺之氣,伴隨著身後立起來的帥旗,卻是分毫不減。
也正是隨著此人的到來,周遭的兵卒越聚越多,像是連林木都已成了他們的扈從。
沙叱相如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朝著劉仁軌問道:“來者何人?”
他就算是死,也得死個明白。
下一刻他就聽到的了對面中氣十足的聲音:“大唐駐熊津都督府長史劉仁軌,奉命討賊!爾等若想活命,速速棄械投降!”
至於這討賊之舉到底是奉的陛下的命,還是公主的命,在任存山混戰之中,顯然沒那麼重要。
倒是阿史那卓雲那頭,才真應該叫做奉公主之命行事。
她這一路為的不是直接參戰,而是確保山上之人無法順利逃走。
否則,若是讓重要人物逃逸,潛入百濟民間,遲早要在此地出現動亂。
她的目標,乃是斬草除根!
那些隨同她行動計程車卒,基本都是在從青州出發的海船上就混熟了的,見她沉靜地盯著前方的山道,對於山上的搏殺之聲置若罔聞,也沒人對她提出任何的質疑。
好在也就是在那頭的聲音稍稍和緩下來一些的時候,在場之人都在雨聲中辨別出了另外一種聲響。
那是有人在匆匆逃難、踩踏過了泥濘山地而發出的動靜。
聽到這個由遠及近的聲音,阿史那卓雲頓時扣緊了手中的刀。
也幾乎就是在對方露面的一瞬間,她直接下達了圍攻的訊號!
蜂擁而來計程車卒從林木之下一躍而出,朝著這些本已狼狽至極的百濟士兵殺來,驚得不少人在倉促間甚至驚掉了手中的武器。
而最為驚駭的莫過於是身居其中的鬼室福信。
他原本還覺慶幸,就算任存山忽然遭逢劫難,先上前迎敵的還是沙叱將軍,又有道琛這些醒目的存在,讓他在被困於敵群之前還有逃走的機會。
可哪曾想到,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