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正中無卦下懷。
“無卦妹妹,許久不見,近來可好?”容若早已今非昔比,身著鳳袍的她儀態天成,貴不可言。
“勞皇后娘娘掛念,一切尚可。”除了進宮這一事。
容若笑了笑,揮手招呼宮女們提進來了一溜的食盒,看上去東西倒是不少。
“我特地帶了些瓜果零嘴,想著姑娘家都是愛吃這些的。無卦以後也是會長住……”她不經意加重了長住兩字,“放著些總是好的。”
無卦心中一驚——長住?就算自己會坐國師的位子,也不會留在宮內才是。
容若這般說……倒更像是試探?
無卦有了猜測,面上依舊不動聲色,恭敬說道,“謝皇后娘娘掛心。”
果不其然。見無卦沒有否認,容若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自在。
看來,這位皇后娘娘很不希望自己長住呢。另外,她似乎並不知道韓蘇“請”自己來的由頭是出任國師,否則她也不會這般試探。怕是將自己當作了會進後宮之人了。
不過,她能這麼快得到自己進宮的訊息……皇后娘娘,果然不簡單呢。
容若很快掩去了那份不自然,繼續笑著道,“無卦妹妹,都是自家人,以後喚我月姐姐即可,皇后這個稱號,著實聽了生疏。”
“不敢。”
容若拉過她,兩人坐在了一起,“還有啊,那些磕頭的俗禮,妹妹還是都免了吧。姐姐可受不了那大禮,折煞人了。”
她邊笑邊說,邊上的太監、宮女們都悄悄審視起了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姑娘——什麼來頭,怎麼皇后娘娘這般顧著她。
無卦點點頭,“謝皇后恩典。”她確實不想跪,這個“情”自然還是收下的好。
容若又拉著她隨意聊了幾句,突然進來了一個嬤嬤。
“娘娘,太子殿下醒了,正哭著找孃親呢。”
“哎呀,妹妹,實在不好意思,看來只有下次才能和妹妹好好聊聊了。”容若面上一副為難的樣子。
“娘娘還是看望太子殿下要緊。”無卦順應地說道。
容若一直笑得雍容華貴,“那好,我就先走了。妹妹要是缺了什麼,直接和月姐姐說,這幾個宮女也就留著服侍妹妹了,就當是自個的家,千萬別見外。”
“謝娘娘。”
容若離開了,留下了送食盒的四個宮女。無卦看著她們,心中明瞭——這些“好意”怕是都不純粹。
皇后娘娘……容若,你果然是個能母儀天下的。
也好,有了容若,自己說不定能更快地離開這個牢籠。
畢竟,自己對她來說是一個大威脅,不是嗎?
計上心來的無卦面無表情地指了其中一個宮女,“我餓了,開食盒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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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丈見方的屋子沒有一處窗戶,陰冷的仿若地下之城。
青灰石板在忽明忽暗的油燈下顯出幾分詭異的黃白之色。
白衣人影站在屋室入口,不聲不響地看著裡面忙碌的黑衣暗衛。
“大人,都收拾好了。”
“嗯。”
屋子裡所有的東西都被搬到了正中,淋上了有些刺鼻香味的黃酒。仔細看看,不難分辨,那些淋了酒的大多是竹簡、祭符。
白衣人有些不適地輕捂了鼻子,隔開撲面而來的酒味,轉身離開。
“都燒了吧。”
“是。”
“地道也埋了。”
“是。”
打翻的油燈竄出豔黃的火苗肆意舔舐上劣等的黃酒,瞬時席捲了半個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