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一點,無卦就已經很滿足了:小黑聽話,比師父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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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有著暖陽的早晨最是讓人歡喜。
林間樹葉還帶著晨露,在陽光下猶如鑲上了五彩水晶。微風帶著春日特有的清香緩緩襲來。
姬無卦搬著小凳子來到前院,小黑跟在她身邊搖著尾吧,時不時親暱地低叫幾下,“汪,汪。”
“自己玩會吧,我要做事。”摸摸小黑的腦袋,無卦兀自坐在凳子上忙活了起來。
小黑繞著她走了幾圈,明白主人不能和自己玩了,倒也乖覺地在她的腳邊趴了下來,索性曬著太陽睡了起來。
一人一狗,暖陽山林,倒是愜意。
“阿卦。”屋內傳來師父懶洋洋的聲音,一聽就知道,這老頭八成又要使喚人了。
“阿卦——阿卦。阿卦——阿卦。”老頭沒見著人,兀自在屋裡開心地叫著。抑揚頓挫地還帶上了節奏。
一旁的小黑被師父的叫喚聲弄醒了,眯著眼蹭了蹭姬無卦的褲腿,繼續團作一團呼呼睡著。
若是把“阿卦”前頭那個“阿”字去掉,老頭這叫聲就和家裡養了只聒噪的青蛙一般……
不對,老頭怎麼能是青蛙呢?老頭只能是蛤蟆。
姬無卦鎮定地腹誹到。
放下手中削到一半的竹棍,隨手在衣服上蹭了幾下,她木著臉掀開簾子進了屋,“什麼事。”
看到她進屋,老頭坐在搖椅上,面朝她,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花。
姬無卦突然就想到了小黑見到自己手上提著香腸時的表情。
“阿卦,這酒壺空了。”順著老頭手指的方向,姬無卦面無表情地看過去,有她半人高的大葫蘆斜倚在牆邊,了無生氣。
轉過頭,她眯眼看向了老頭,“三日前,我才去沽的酒。”
老頭恬著臉、堆著笑,“阿卦啊,你也知道師父就這麼一個愛好,就不要和我計較了嘛。”
“你已半月不曾下山。”姬無卦渾身散發出蓬勃的危險氣息,“不下山不擺攤,哪來的錢沽酒。”
“這不是難得休息一下嘛……”老頭嘀咕著。
“真是好難得,這個月還下了一次山呢。”姬無卦繼續看著他,目不轉睛,語氣平淡之中帶著冰山般的寒意。
老頭有些尷尬地起了身,撫了撫袖子,“為師也歇得差不多了。阿卦,我們這就擺攤去吧。”說罷,很是氣派地拿過支在牆角已有半月的帆布招牌,一撩門簾出了屋。
此情此景,姬無卦甚是欣慰。
外頭又傳來了師父的聲音,“帶著為師的葫蘆,等會幫我去沽酒。”
果然是這樣……
她順手抱了大葫蘆跟在了師父後頭,沿著山路往下走。小黑也醒了過來,從地上爬起,歡快地跟在了她身邊。
師父走在前頭,寬大的道袍隨風鼓起衣袖,那掛著“天機神算”的竹竿在他的手中被用作了柺杖,他邊走邊對她循循善誘,“阿卦啊,做人呢有時候糊塗點是好事,這下山的次數,以後就不要記這麼清楚了。”
嘴上隨意答著“嗯”,姬無卦心中卻在想著其他事情。
——今天回去就把那竹棍削好,師父的招牌也該換個新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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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狗從山上下來,直至正中午才來到了山腳的鎮子。
說是鎮子其實只是附近幾個村的百姓將自家東西湊到一塊交易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