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說很多遍了。」
「你好敷衍。」情書覺得有點難過,大概即將到來的分別讓人酸脹難受,而他又表現得如此無所謂。
「那邊天氣冷,出門記得多備件外套。」他叮囑。
情書點點頭,旋即又搖頭:「不要,凍凍更聰明。」
小時候大人哄騙小孩的說法。
周祁硯彈了她一個腦瓜崩,「別鬧。」
他思索片刻:「明後天都有雨,把傘放在包裡,或者讓你助理給你帶上。」
情書沒滋沒味「嗯」一聲,每一句都在提醒她,她要去很遠的地方,這幾天就見不到他了。
「知道了。」她拖長聲音應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這句話倒是經常跟爸媽說。
他們總是操不完的心。
周祁硯對她也是操不完的心。
周祁硯笑了下,拍拍她的頭:「去休息一下,我幫你收拾。」
這邊只放了一些必需品,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情書沒拒絕,「嗯」了聲,然後去房間裡來迴轉,她來這裡沒多少次,但似乎已經很熟悉了,彷彿每一寸都瞭解。
客廳很大、很空,軟裝是沒有多少的,顯得冷清寂寞。
情書坐在牆邊的鬥櫃上,隔著很遠的距離跟臥室的他講話:「哥,我突然有點想家。」
那天媽媽打來電話,是問周祁硯近況的,想知道他最近忙不忙,有沒有空回去一趟,想見見他。
情書幫他拒絕了,說他工作忙,抽不開身,等年底再說。
她當然沒有干涉他的意思,只是覺得他這個人道德感過剩,是不大會掩飾的。如果爸媽有一分懷疑表現出來,他恐怕就會立馬全盤托出。
但時機還不對。
爸媽一定不會同意的,不是對周祁硯不滿,甚至是太過於滿意,所以無法接受兒子變女婿。
親情是一輩子的事,感情卻不是。
世俗的壓力對他們來說太重了,老兩口都是很傳統的知識分子,兄妹就是兄妹,一起長大就是親生的兄妹,兄妹情變質不僅僅意味著情緒的轉變,好像連過往的一切都被否定了。
好像兄妹情不存在了,好像他們一開始就另有所圖。
親戚朋友會怎麼看,周家那邊又會怎麼看。
父母看重名聲比什麼都重要。
當然他們也在意兒女的幸福,只是他們樸素的價值觀裡,一件事必須要背負世俗的眼光和壓力才能完成的時候,是很難獲得幸福的。
情書想過嗎?想過的。
沒在一起的時候就想過,想過爸媽會怎麼罵她,哥哥會怎麼數落她,過往的親戚朋友見了會怎麼明裡暗裡揣測,想過周家本來就覺得宋家會貪得無厭,她突然想要和周祁硯結婚,太像是攀龍附鳳了。
因為想過,所以才更篤定自己喜歡他。
因為那些她曾經也很害怕的東西,突然之間就好像沒有那麼可怕了。
因為知道哥哥不會讓她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知道他總是無所不能,會幫她處理掉很多麻煩。
也知道即便他也無能為力,她也有勇氣去面對這一切。
情書甚至在腦海里演戲,比如爸媽顫抖著手指著她的腦袋罵她荒唐,她跪在爸媽腳邊,哭得梨花帶雨,說:「爸,媽,我求你們了。我真的很喜歡他。」
比如周家拿來五百萬的支票,讓她離開他們兒子。
情書沉默地推回去:「我只要他。」
想著想著,她自己就笑出聲來。
她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