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硯攥住她的手,聲音徹底嘶啞下來,耐心說:「我教你。」
他需要做點什麼來緩解內心越來越盛的急躁,那種恨不得當下就吞吃她的情緒像一種詛咒,梁致遠說得對,他根本就不是什麼良善的人,更不是什麼紳士,慾望就像是毒藥,吞噬他所有理智和作為哥哥的體面。
情書大體是個好學生,總是虛心好學的。
她也是個乖巧的妹妹,哥哥說什麼總是對的。
她戴好了,還要檢查一下,餘光裡看到紋身,她唸叨了這麼久,真的看到了,好像也沒有多驚訝,就是一串字母,情書名字的拼音縮寫,真的還有個小愛心。
黑暗裡看不清,她湊近想要仔細看,看完了還要摸一摸,心髒像是被人捏住,既酸澀又柔軟,她覺得紋身和他很不搭,但因這奇怪的違和感彷彿觸控到他內裡積壓的熱忱。
紋路很淡,觸感不是很清晰,但隱約摸得到,周祁硯耐心地等她看完,然後攜著積壓的慾望擠進去。
時間有短暫的凝固,像是塵埃落定的一聲無聲驚爆,砰的一聲,世界一片沉寂,呼吸聲像是大地的脈搏,慾望被震醒,情書攥著他的胳膊,指甲都要嵌進他的肉裡。
「喜歡嗎?」他附耳問。
情書咬著唇,汗涔涔的一張臉,眼神灼亮地看著他,她不知道他在問紋身還是別的,但那都沒所謂,她像是漂浮在海面,不安地抓著他,一邊索要親吻,一邊抵著他的唇,說:「喜歡。」
情書還想說什麼,可聲音已經碎得聽不清了。
只能聽見她一聲一聲叫他哥哥。
那禁錮他的枷鎖,終於也變成了催qg的藥。
第041章
兩次。
情書就有些消受不了, 放狂言說他不說停就一直繼續的人,悄悄地挪開距離,趴在床邊和他說話, 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周祁硯發覺了她的小動作, 忍不住扯了下唇角, 配合著沒繼續動作,只默默看她。
她不習慣床以外的地方,兩個人最後又回了臥室。
燈沒開,只玄關一盞小燈隱約透進來, 一點模糊的光亮裡, 也能看到她灼亮一雙眼眸。
情書握他的手, 捏著他的掌心反覆揉捏,絲毫不知道那聲哥哥對他有多大的刺激,兀自叫著:「哥……」
高興的時候喜歡叫他, 不高興的時候也喜歡叫他, 好像那聲哥哥有什麼魔力。
也或許真的有,不然他的心髒怎麼會變得如此柔軟。
「嗯。」他應著, 反手去捏她的掌心,帶著點笑意,還是拆穿了她,「累了?」
精神的疲憊大概是大過身體的,情書只是有點害怕, 整個人彷彿溺水一般, 是一種瀕死的感覺,想抓住他這根浮木, 可最後發現,推她下水的就是他。
愛到深處或許就是恨, 情書在某一刻,甚至有點恨他,可噙著眼淚,還是要抱緊他,她那麼愛他,愛到情願流眼淚,於是也想把他弄哭,她反反覆覆說討厭,可溢位來的,都是喜歡。
怎麼辦呢,不知道怎麼辦。
哥哥,哥哥,反反覆覆叫他,好像止疼的藥,好像萬能的咒語。
最後她只好蜷縮著,腦袋抵在他胸前,用一種細若蚊吶的聲音說:「哥……我好疼。」
他的動作戛然而止,愧疚浸透眼睛,安撫著親吻她每一寸肌膚,一遍一遍說對不起,情書又覺得難過,於是主動湊過去,笨拙地觸碰他,說:「我騙你的,你太急了,你能不能……慢一點。」
身體是不疼的,只是心髒疼,可明明是幸福而愉悅的,怎麼會疼呢?或者愛就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