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一聲,是燈花爆開了。
孟七七睏乏的睜開眼睛,望著忽然躥高的燭臺火苗,心裡反反覆覆念著: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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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心情中,孟七七開始了小半個月躲著戰神大人的日子。
她在這種躲避中,朦朦朧朧得感知到了戰神大人的心情。明明想見他,明明想要對他好,但是卻無法坦坦蕩蕩地見面,明明白白地說喜歡了。她咂摸著自己的心情,忽覺心驚,她躲著戰神大人是因為知道此後歷史上的戰神大人殺了她全家;那戰神大人此前避開她又是為了什麼?
她有危險,他還是不遺餘力來保護,很明顯不是討厭她。那為什麼要避開她?
可能的答案太令人心驚,孟七七不願意想下去。好在也沒有足夠的事實與明晰的邏輯來支撐她那可怕的猜想。她情願只是自己想太多。
七月底,上官千殺帶兵到京畿之地演習。只是很小的演習,不過十日便回來了。
歸元帝對於是否收兵權這個議題,始終沒能做出決定。他本性仁厚,雖然覺得兵權旁落作為一個皇帝很不安心,但是也承認上官千殺的功績不好意思就這麼抹殺了人家的功勞。他其實不適合做皇帝。但是朝中元老催逼甚急,歸元帝感覺也拖不了太久,收回兵權是遲早的事情了。
懷著一種類似愧疚的心情,歸元帝下令,文武百官,皇子王孫都上了京都城門,迎接上官千殺帶兵歸來。所以說歷史上的捧殺,也未必真是帝王冷血,也難免有歸元帝這樣的老好人,隱隱明白以後要打壓人家了,心裡頭不安便先給點榮耀。
孟七七自然也去了。她是躲了上官千殺小半月,但她還是想見她的。站在高高的牆頭,站在烏壓壓的人群中,遠遠望他一眼,也算是她此刻小小的心願。
她上城牆的時候,正遇到善善走下來。善善走得有些急,不似她平時鎮定自若的樣子。
孟七七笑道,「怎得這就要走?上官將軍還沒進城呢。」她邊說邊去拉住善善的手,「咦,你手怎的這樣冰?」
善善的臉色有點白,她抽了一下自己的手,強笑道:「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先下去歇一會兒。」
孟七七關切道:「這是怎麼了?」她看向善善身後跟的侍女,見不是熟悉的面孔,有點奇怪卻也沒多想,只道:「那快些下去休息吧,要不要傳個太醫來?」
「不用。」善善輕輕說,見孟七七鬆了手,便快步往下走,走了幾步卻又停下,回身對她道:「你也不要上去了。」
「為何?」孟七七轉身看她。
善善身後的侍女催促她,「郡主,快些下去歇一歇吧,若是病得厲害了,奴婢不好向王妃交代。」
善善只道:「上面……上面風太大,我便是吹了風有些不舒服。怕你也……」
孟七七不以為意地笑笑,「這點風沒什麼的。你快去歇著吧,別擔心我了。」她的心思都放在即將入城的上官千殺身上,倒也沒在意這段小插曲。
上官千殺入城卸甲,也並未走在隊伍前列。他就安安靜靜騎馬跟在隊伍一旁,穿著一身黑衣,跟身邊的將士並無二致。
但是孟七七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原來喜歡一個人,他就會變成螢光色的。千萬人之中,唯有他發著光。
孟七七傾身向前,在這高高的城牆上,她遙遙望著他。
懷妉縣主就站在她旁邊,看她這幅樣子,哼了一聲道:「你可是跟我哥有婚約的,這幅樣子羞也不羞?」
孟七七心裡一沉,卻是沒有理會懷妉縣主,依舊望著上官千殺。他端坐馬上,目光平視前方,不曾向這高牆之上投來一瞥。孟七七想著,他應當知道她會來,只是他卻不願看來……她張了張嘴,不由自主得想要呼喊,卻也自覺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