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這份禮物還要能表達心意。
想到這裡唐柊不禁臉熱,不停地拿“朋友一場”勸自己這是正常的,絕對不會有人多想。他跟蘇文韞還經常互送零食呢,給尹諶準備生日禮物有什麼不可以?
至於送什麼,唐柊很快有了好想法。尹諶說不要生日禮物是不希望他破費,那他就準備那種看起來不值錢的,比如做個蛋糕、縫個零錢包什麼的。
後者算是唐柊的擅長,他提前兩個星期託奶奶進貨時幫他捎一塊適合做錢包的硬牛仔布,要深色的看起來很酷的,奶奶就給他弄來一疊水洗藍牛仔布,還有帶絲質暗紋的黑色內襯布,唐柊當天晚上就開始做了。
怕尹諶嫌棄老土,做之前唐柊還花了兩塊錢上網咖蹲了一小時,查最近流行的錢包款式,當場用紙畫下來,回家再量大小、畫圖樣。
他沒用縫紉機,一針一線都是自己親手縫製,為了針腳細密整齊廢了好幾塊布料,還紮了幾次手指。
熬了整整七天夜,做好的那天晚上唐柊手疼脖子也酸,累得倒頭就睡。第二天早上醒來摸到床頭的新錢包,舉起放在陽光下看,唐柊又笑彎了眼睛,連日的疲憊頓時一掃而空。
蛋糕安排在尹諶生日當天做。
1月15號正好是個週末,唐柊起了個大早去市場買食材,回到家的時候天剛矇矇亮,抬頭看尹諶家住的老樓,他的房間燈沒亮,估計還在睡覺。
做蛋糕的器具是跟鄰居借的,唐柊送去一籃雞蛋,提前跟人家打了招呼說下午要借他們家烤箱用。
唐柊一邊開著錄音筆聽尹諶念英語,一邊在廚房快樂地忙活,打蛋、過篩、攪拌、上模具。
兌奶油的時候,糖葫蘆大約是聞到了香味,從溫暖的窩裡爬出來在唐柊的腳邊轉來轉去,用前爪撓他褲腿,被唐柊叉腰兇狠警告:“這是給你哥的生日蛋糕,你別想了!”
回頭拿著裱花袋往蛋糕上擠花邊,耳邊迴響著尹諶低沉悅耳的聲音,唐柊忍不住又唸了一遍:“哥……”
尹諶比他大一歲多,叫哥妥妥的。然而不知為什麼,唐柊覺得這稱呼從自己嘴裡念出來謎之羞恥,像在……撒嬌。
狂甩腦袋斥退這個可怕的念頭,唐柊紅著臉繼續做蛋糕。
許是做得太投入,直到聽見糖葫蘆的不同尋常的粗聲吠叫,唐柊才覺出不對勁。
奶奶一早就去公園鍛鍊身體了,外面的鐵門像平時一樣敞開著,唐柊摘下耳機出去,看見扶著門框跌跌撞撞走進來的女人時,第一反應便是衝上去關門。
可惜晚了一步。滿身酒氣的女人抬腳用高跟鞋一腳踹開鐵門,“哐”的一聲巨響後,唐柊猝不及防地被撞得後退幾步,門應聲而開,女人兩隻腳都跨了進來,倚著門邊的櫃子尖聲笑:“幹嗎呀我的寶貝兒子,怎麼不讓媽媽進門呢?”
唐柊不得不面對她,道:“這個月的錢已經打給你了。”
“我知道啊。”女人踹掉高跟鞋,搖晃著走進來,在縫紉機旁的椅子上坐下,“我就是想你了唄……還有你爸爸。”
明知不該跟喝多了的人計較,唐柊聽到“爸爸”這個詞還是渾身一凜。
“我爸已經死了。”他說。
女人臉上的笑容凝固,表情逐漸哀傷:“是啊,他死了,他早就死了……”自言自語般地念了幾句,陡然抬頭看向唐柊,眼神變得犀利,“是你害死的,他是被你害死的!你這個小畜生,害得我成了喪偶Omega,他死了,留在我身上的標記卻洗不掉,你知道、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嗎?那麼多個發情期,你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嗎?”
唐柊平靜地與她對視,垂在身側的手卻慢慢攥緊。
喪偶的Omega會怎麼樣他當然知道,生理書上說那是一種從身到心的雙重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