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敢有怨言,可是今天她懷孕了,她的整個脾氣情緒和思維邏輯都因為肚子裡的孩子而顛覆,她直勾勾地對上蕭彥群眼睛,沉聲說:
“我收回之前說過要好好照顧蕭樾的承諾。”
蕭彥群:“你別不高興,媽媽的情緒也會影響到孩子。”
“要想讓我高興,你讓蕭樾搬出去。”
“你要我一句話說多少遍?”
“那我搬出去。”梁思然咬牙,“醫生說我胎像並不穩,頭幾個月一定要得到最安逸的靜養。”
蕭彥群:“你在這個家裡,怎麼不能得到最安逸的靜養?”
梁思然將頭偏向一邊,這時候忽然無法直視丈夫的眼睛:“你明知道……”
“你明知道外頭那些人是怎麼說小樾的。蕭家的人除了我之外每一個都比你還要迷信,我很清楚你腦袋裡在想什麼,你要說小樾命帶災煞,克六親,克女眷,所以你把他安排在離我們臥室最遠的房間住。”
蕭彥群忍了半天,表情終於徹底冷下來,
“是,小樾的大奶奶是在他出生那天走的,本來就是強弩之末的身體,憑什麼她死了要怪在我兒子身上?現在社會講科學,可是愚昧的人太多,我和小樾他媽就是受不了那些閒言碎語才從北城搬到寧城來發展。小樾媽媽和妹妹出事那天,他還在學校裡上學,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小樾未來還要回北城讀書,他要考最好的大學,我很支援,可他以後少不了和北城圈子裡的人接觸。我們不是普通家庭,多少雙眼睛盯著看,現在你一懷孕就把他趕出我們家,或者你自己搬出去,你讓蕭家的那些親戚怎麼想,你讓北城寧城圈子裡那些長舌婦怎麼想?你這是要以我的名義,坐實我兒子是個喪門星?”
梁思然咬緊牙關,體內激素上湧,讓她完全無法鎮定下來。
她才三十二歲,家世雖然比不上蕭家權貴,但也是寧城有名的富豪家庭,她想嫁什麼樣的人嫁不了?要不是看上蕭彥群那張臉,那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氣質,她何至於嫁給一個四十來歲的、對狠心甩下他的原配似乎念念不忘、甚至還拖著一個喪門星兒子的離異男?
梁思然冷笑了下:“蕭彥群,你就老實說,你今天提前回來究竟是為了照顧我,還是來保護你的寶貝兒子?”
蕭彥群的情緒很快恢復平靜:“當然是回來照看你的。”
他自認為對梁思然不比對前妻差,雖然感情肯定沒有初婚時的刻骨銘心,但他婚後非常專一,結了婚就代表要長相廝守,他恪守丈夫的本分,溫柔主動地與她交往,也把這個家放心地交給她來看顧,大事小事幾乎從不過問。
除了和他兒子有關的事。
梁思然稍微放軟姿態:“現在我是孕婦,我是弱者,我需要保護。你就不能依我一回嗎?”
“必須聽我的,思然。”
蕭彥群溫和地吞沒她所有叛逆,
“你就待在這個家裡,在我和小樾身邊,平平安安地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梁思然抬眸望著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
他們的眼睛是一樣的深黑,猶如午夜洶湧暴漲的潮水。
她莫名感覺被吞沒,被扼住,一眨眼之後,碧藍的天空仍然陽光明媚,彷彿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高二
回到臥室, 蕭樾真慶幸這間房間在頂樓最遠端,離樓下的紛紛擾擾很遠很遠,彷彿處在兩個截然相反的世界。
清澈的燈光照亮房間內每個角落,傢俱簡約乾淨, 衣櫥書櫃整潔盈滿, 床單被罩柔軟舒適, 書桌上的新鮮花草每週一換,梁阿姨確實如她所說,把蕭樾的生活起居照顧得很好,完全沒有虧待他, 平常吃飯的時候, 她也會花心思去記蕭樾喜歡吃哪幾樣菜,以後飯桌上就會經常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