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頭哥掩去眼中震驚,沒規沒矩地瞟向蕭樾身旁的阮芋。
“嘖,你小子才多大,連女朋友都有了。”
說著一臉曖昧地上下打量阮芋,打量得眼發直,“好漂亮的妹妹。”
他身邊同伴同時揚起一陣壓抑的鬨笑,聽著讓人心裡發毛。
此時正是一天中最熱的午後,天光大盛,阮芋卻感覺身邊襲來一陣寒潮,抬眼就見蕭樾不由分說將她扯到身後,側臉線條繃得冷硬,極其漠然地回了他們一個字:
“滾。”
就像掃開空氣中扎人肺的灰塵一樣,傲慢、鄙夷,完全不把他們當人看。
阮芋卻在他胳膊攔過來的那一刻,不合時宜地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皂香。
怎麼能那麼好聞。
像陽光暴曬過的青草,又像文火焚燒中的琥珀。
很快,這份溫柔燦爛的意境被寸頭哥打破。阮芋倏地皺起眉頭。
他的笑聲用豬叫來形容都侮辱了豬。
“哈哈哈操,你小子他媽上了重點高中脾氣還這麼臭,讀書沒讀傻?是不是老師佈置的週末作業還不夠多啊哈哈哈……”
蕭樾只管護著阮芋,黑眸依舊靜若寒潭,半分都沒有被他們激怒。
“這個小妹妹難不成也是一中的?你小子豔福不……”
“我說了,滾。”
他突然起了反應,收了那股淡漠懶散的勁兒,眼底湧出一抹戾色來,“不記得兩年前怎麼哭著喊著求饒了?”
“老子他媽這麼多人還怕你一個……”
不知戳到寸頭哥哪根肺管子,還是觸及了他的什麼傷心事,寸頭哥一下暴怒起來,擼起袖子呼哧著熱氣便要往前衝。
蕭樾護在阮芋身前的手臂還來不及收緊。
轉瞬竟被嘩的拽了下來。
只聽“轟”的一聲物體墜地聲音,原本背在阮芋身後的黑色運動揹包,宛若流星飛矢一般在半空劃過軌跡,筆直迅猛地砸落在地面,揚起一片煙塵。
身位互換,蕭樾被一隻細瘦手臂硬扯到後方。
“淦!叫你們滾是不是聽不見?”
阮芋破口大罵道,“要老孃重複幾遍?死蒼蠅,打哪來的滾回哪去,別他媽再讓老孃看見,見一次頭給你們打爆一次,淦的。”
話音落下,全場畫面定格。
蕭樾:……
最後一句家鄉話他雖然聽不懂,但隱隱約約能猜到是什麼意思。
蕭樾整個人都有點被震到。
聲線還是那道聲線,口音也還是原來的口音。
但是。
真他媽。
好凶啊操。
打車
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 路牙子邊的氣氛卻詭異地凝固住了。
混混們呆站在原地,五花八門的表情像雕塑一樣??定格,不能說有多害怕,但絕對被阮芋突如其來的臭罵震懾住了。
她語速極快, 連珠炮彈似的突突突砸了他們一臉, 捲翹舌不太分的甜妹嗓裹著濃濃一層狠辣殘暴勁兒, 叫人一聽就知道她不是逞表面威風,而是天性暴躁,從小在驕橫跋扈的罐子裡泡大的。
可她偏偏長了一張柔美的軟妹臉,身材纖細, 宛如弱柳扶風, 誰也想不到這樣的女孩會突然掄起揹包往地上砸,動作之流暢、氣勢之狂暴、反差之劇烈, 無不令在場眾人瞠目結舌,吃了一嘴巴灰。
混混那邊好不容易緩過來些, 面面相覷一陣,覺得被一小姑娘嚇到實在太丟面,於是又派了寸頭哥出來撐場面:
“小妹妹膽子還挺大,擱哪兒學的……”
“讓你說話了嗎你就張嘴?”
寸頭哥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阮芋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