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
正在急速下墜的身體被十七整個圈住,燕灼華把尖叫聲憋回腹中,滿眼是不斷上升的山崖巨樹。
“砰”的一聲,她同身後的十七一齊摔在凸出來峭壁上。
燕灼華只感到身體震了一下,有身下溫暖厚實的“人肉墊子”,倒並沒有受傷;卻聽十七悶哼一聲,飽含痛楚之意,顯然這一下摔得不輕。
燕灼華大為驚懼,無意識地攥緊了十七胳膊,仍被他圈在懷中,環顧左右。
南安氣候多雨溼熱,靈泉寺本就地處偏僻,這山崖下乃是一處無邊無際的森林,也不曾有人來過的痕跡;顆顆巨樹,冠蓋密佈,抬眼望不見樹頂,夏日的夕陽竟幾乎照不入這密林底端。
她抬眼望去,只見一片沉暗的綠色中,竟根本辨不出方向;再看身周,藤蔓叢生,也不知其中藏了什麼毒物惡蟲。
燕灼華心裡害怕,將目光轉回十七臉上,正要說話,卻聽不遠處的密林裡傳來人語之聲。她心神一凜,忙噤聲細聽,同時也捂住了十七口唇。
卻聽一個蒼老的男聲道:“必在這附近的,仔細查詢。”
一個年輕些的男子便道:“捉到這夥燕狗,廖堂主可就立大功了!如今幫中人心渙散,正需要這樣一樁大事件振奮一番。”
先前那蒼老的男聲冷笑道:“我只求張老三那夥人不來添亂就好。先前在霧丘渡口,若不是他鑿錯了船,打草驚蛇;又何必今日再費周章?”
燕灼華心中暗驚,原來這些人與那夜行刺燕雲熙的“水匪”是一夥的。
卻聽那年輕男子歡呼一聲,“馬車在這裡!快來——燕狗定然就在附近。”跟著,紛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燕灼華暗暗叫苦,這些人埋伏在此,顯見熟悉地勢;她環顧這遮天蔽日的密林,一時不知該往何處躲去。正焦灼思慮間,只覺腰上一緊,卻是十七將她橫抱起來,悄無聲息地往密林深處藏去。
這人跡罕至的密林地面上,盡是積年未完全腐壞的落葉,底下還未完全形成土壤的*之物更是鬆軟。十七抱了燕灼華跑在上面,竟是絲毫沒有發出聲響。
只聽那些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漸而不聞。
十七腳下不停,直奔走了一刻鐘有餘,才駐足細聽半響,箍住懷中女子的手臂略略放鬆了些。
燕灼華知道暫時安全了,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終於緩得一口氣,便輕輕推了推十七胸膛,示意他放開自己;她雙足落地,只覺左腳一陣劇痛,支撐不住便要摔倒在地。
十七聽到她倒下時帶起的風聲,眼睛裡只見那團模糊的紅色身影歪了下去;他匆忙出手,橫臂去攔——急切之間,左手摟住了她的腰肢,右手卻握住了一團綿軟。
燕灼華渾身一僵,連腳上的疼痛都察覺不到了,她定在原處,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十七卻已經疑惑得伸縮了一下右掌,揉·捏著那團綿軟,面色還有些迷茫。
燕灼華羞憤難當,熱血衝頭,“啪”的一耳光將十七打得歪過頭去。
“滾開!”她低吼道,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只是忍著不肯落下來。
燕灼華長了這麼大,連自己都沒碰過的地方,卻給十七這般莽撞地握住——只握住還不算,他還揉捏了兩下。只打他這一耳光,都不足以掩蓋她的羞憤。
十七立即放手,卻擔心她再度跌倒,並不敢退開;他左臉捱了一記耳光,馬上便顯出淡紅色的印記來。燕灼華羞憤之下,出手沒有輕重,這一下只怕要讓十七的臉頰腫起來。
燕灼華失了依持,左足受傷無法站立,好歹扶著身邊樹木滑坐下來;她眼見十七似乎又要上前來,又羞又惱,呵斥道:“滾遠些!”
十七又聞呵斥,臉色一暗,心中不無委屈,不知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