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不至於,我的弟弟這天下只有一個,便是此刻龍椅上那人——母后最後要牢記這一點。”燕灼華淡淡道:“勞煩姑姑把這話帶給母后。”她排揎發洩夠了,才給石太后幾分面子,看了那少年一眼,問道:“你是哪位?”
“在下、在下巴州刺史之子季英然……”季英然激動地滿面通紅,忽然間口齒不清了,“今年暮春初夏,曾在章懷寺外,與殿下有一面之緣、這個一面之緣……”
燕灼華“哦”了一聲,驀然間聽人提起章懷寺,只覺似夢一場。當初陪她同往章懷寺的人,此刻大約在北通的冰天雪地裡恨著她、怨著她吧。而當初在章懷寺外太子巖上被她持刀威脅的宋元澈,卻已是命喪黃泉了。
她望入季英然的眼睛,少年的眸子是那麼清澈。
跟她是完全不同的人呢。
季英然被她一望,瞬間忘記了該怎麼說話發聲。
燕灼華有些憐惜地看著他,像個看著孩子的長輩;她隔著衣袖拍了拍他的肩頭,溫聲道:“你有個好出身,習得好詩書,又生得好相貌——你該珍惜你所有的。”她轉身欲走。
季英然猛地追上一步,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漲紅了臉道:“我珍惜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