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剛沐浴完,尚有些潮溼的烏髮用玉帶綁成一束,身上依舊穿著那件雪色綢袍,正坐在帳內專注給膝上藥。
謝琅一言不發走過去,自拿起藥油,如昨日一般,倒了兩滴在手裡,幫他推按。
有過昨日的親密接觸,衛瑾瑜也沒再牴觸,沉默坐到外側,由他動作。
謝琅腦中想著二叔崔灝的話,有些走神,有些心煩意亂,直到上方傳來一聲隱忍的悶哼聲,方意識到自己力道有些過於大了。
謝琅怏怏鬆開手,忽抬頭,問:“你不是故意與本世子裝可憐吧?”
滿腔煩悶彷彿終於找到宣洩口。
不由站起身,視線掠下,冷漠無情道:“告訴你,本世子可不吃柔弱可憐那一套。”
回回上藥都能恰好讓他碰到。
還有昨日衛府那突然出現的古怪老翁。
世家大族素來詭計多端。
苦肉計,美人計,兵書上因此栽跟頭的例子還少麼。
一樁樁一件件連起來,由不得他不多想。
衛瑾瑜本在咬唇忍疼,聞言先是愣了下,思索他這話含義,而後想起白日裡明棠說的“北境軍裡那位二爺來上京了”,便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扯嘴角,收起膝,放下綢袍,冷冷道:“那就請世子以後務必‘潔身自愛’,不要被我這副柔弱可憐的假象欺騙了吧。”
謝琅皺眉,想說什麼,床帳內的燈已啪嗒滅掉了。
周遭一片黑暗,裡面人已背對著他,面朝裡側躺了下去。
謝琅也煩得很,枯坐片刻,自摸黑脫掉衣服,去浴房裡洗了一番,摸黑躺到了床上。
這一覺睡得頭昏腦漲,五臟不寧。
次日醒來,身邊空空如也,已經沒有人,倒是他枕頭邊放著一樣東西。
謝琅定睛一看,正是他前日剛送出的那瓶,北郡軍中特製的藥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