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原本只是為了保命,才將這件辛秘之事道出,可這般複述一遍,便如重新經歷了一遍,心頭積壓許久的恨意也禁不住一併迸出。
雍王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我是給他下藥了不假,可我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他下手之狠毒,你也瞧見了……他啊啊啊啊!”
雍王話沒說完,右腕已被擰斷,登時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謝琅冷漠聽著雍王慘叫。
腦中覆盤著雍王講述的過程和其中新的疑點。
雍王體型健壯,自幼習武,就算沒有護衛在場,衛瑾瑜如何能一擊必中刺傷雍王,還是那等要害地方。
“你說,他誘你咬他,才致你神志不清?”
雍王不敢不答,滿面冷汗面目猙獰點頭。
一霎之間,謝琅再度想起一些他以前忽略的一些事情和細節,比如他們第一次發生關係時,他也模糊間有個印象,有人將一截白皙如玉的臂伸到他面前,對他循循善誘道:“謝唯慎,咬我。”
這話單獨聽有些曖昧,他一直以為是自己服食藥物產生的幻覺。
可謝琅忽然意識到,也許,這並不是錯覺,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為何他要讓自己咬他的手臂。
咬了他的手臂,可以讓神志清醒的雍王變得神志不清,同時令神志不清的他變得神志清醒麼?
這是什麼道理。
謝琅甚至記起,上回在青州,他曾在衛瑾瑜臂間看到的奇怪形狀傷痕,那時他不明白是什麼銳器能造成那樣形狀的舊傷,現在看來,很可能是癒合之後的齒痕。
這個認知,令謝琅心臟驟縮,他隱隱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更重要的東西,同時更加篤信,衛瑾瑜煞費苦心留下那三隻錦囊,絕非偶然。
謝琅視線再度落到雍王身上。
雍王又是一哆嗦。
不等謝琅開口,便主動道:“我只對他下過這一次藥,之後真的再也沒有了!”
“之前呢?”
“之前——”
雍王下意識要否認,然而對上那雙眼睛,嘴角肌肉狠狠抽了下,到底還是說了實話:“很早以前,是還有一次,可我依舊沒落著什麼好,還險些被他從腿上咬掉一
塊肉!”
謝琅視線落在雍王左手腕上。
雍王幾近奔潰。
“好,好,我承認,我以前在宮裡是欺負過他,可我只是把他關在黑屋子裡,不給他飯吃,不給他炭燒,讓他屈服而已,遠比不上其他人過分。”
“其他人?”
“是!”
雍王彷彿抓到救命稻草。
“尤其是蕭楚珏和那幫權貴子弟,還有衛雲昊他們,欺負起人來,可比我狠多了。大冬天的,他們都忍心把人按進湖裡……”
“他雖是衛氏嫡孫,有太后寵著,可他父親是罪臣,衛氏又不待見他,至於太后,年老體衰,早不是當年的太后了,哪兒能事事看顧著他。”
“後來,那衛三不知從哪裡弄了很多厲害的毒藏在身上,毒死了一個太監……那太監死狀極其可怖,以後就再也沒人敢碰他了。”
空氣死寂。
雍王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謝琅眸底裡散發出的恐怖殺意。
某一瞬間,雍王甚至真的覺得對方要殺了自己。
謝琅卻突然笑了笑,俯身,伸出手,在雍王又一聲慘叫聲,咔嚓一聲,動作粗暴將雍王脫臼的腕骨掰回正位。接著在雍王越發悚然的眼神中,揚聲吩咐:“給雍王殿下鬆綁,沐浴,換身乾淨的衣袍,以上賓禮儀對待。”
西京風平浪靜,朝廷卻平靜不起來。
因在擒獲雍王整整七日之後,謝琅終於向朝廷提出了第一個條件:裴北辰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