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給陛下住。”
謝琅:“……”
他那兒好好的怎麼就成豬窩了。
不過她娘如此隆重接待,他自然沒有意見。
且他那院子長久沒住過人,也的確荒冷了些。
謝琅先和管家一道送了衛瑾瑜去新院子裡,才折回來主院。
就見書房亮著燈,謝三郎悄悄從正屋裡探出一顆腦袋。
“爹今晚睡書房?”
謝琅把人招過來,意外問。
謝三郎點頭,往屋裡指了指:“娘嫌爹抽你抽得太狠,不許爹回屋睡。”
“……”
這樣的戲碼,謝琅一點不陌生。
以前他還嫌爹堂堂一個軍侯夫綱不振,現在卻有點理解他爹了。
換成他,只要能讓人消氣,肯定也乖乖睡書房去。
“娘呢?”
“在屋裡呢。”
謝琅把老三打發走,自己掀簾進了屋,就見穆蘭芬正坐在燈下,一手握著根針,一手拿著件袍子樣的衣裳,正在穿針引線。
謝琅愕然。
他雖然知道身為女子,他娘也懂些針線活,小時候也給他們兄弟三個做過衣裳,可相比於做女紅,他娘顯然更熱衷於上戰場。
他都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他娘捱過針線了。
不由納罕問:“是給爹縫的麼?”
穆蘭芬示意他到一邊坐下。
才道:“給陛下縫的。”
謝琅一愣。
瞬間以十分不同的目光看向他娘和他娘手中那件袍子。
離得近了,他才發現那袍子布料柔軟光滑,應該是寢袍。
“我帶著他買過了。”
謝琅道。
“買的衣裳哪有自己縫的舒服,坐遠點,別擋光。”
“哦。”
謝琅頗稀罕盯著那袍子。
“娘怎麼知道他尺寸的?也不問問我,萬一不合身怎麼辦?”
穆蘭芬哼笑:“你娘吃的鹽比你跑的路都多,還用得著問你?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怎麼知道人家尺寸的?”
“……”
謝琅就是臉皮再厚,也不敢在他娘面前說不著邊際的話。
摸摸鼻子,轉移話題:“爹那日教訓我,也是為大局考慮,更是為了給您老人家出氣,您怎麼又把爹趕到書房了?”
“他活該。”
“連做做樣子都不會,打壞我兒子,他賠得起麼?”
謝琅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遭實打實體會到有孃的好處。
但轉念想到,衛瑾瑜自幼父母雙亡,那些年受人欺負時,肯定也在盼著有一個娘可以解救自己,為自己做主,又有些難受。
他又盯回袍子上,由衷道:“謝謝娘。”
這個自幼混賬倔強的兒子顯然很少有如此正經說話的時候。
穆蘭芬頗為意外,接著橫兒子一眼。
“不用謝。”
“我縫這袍子,可不是看在你面子上。”
“我只是覺得,這孩子身世可憐,雖然貴為一國之君,卻毫無驕縱之氣,反而乖巧懂事惹人憐愛,忍不住想多照顧他一些罷了。”
“把你脖子縮回去,又擋著光了。”
“……”
寢袍縫製起來倒也快,當日夜裡,謝琅就拿回了院子裡,讓衛瑾瑜試穿。
衛瑾瑜看到袍子時已經很詫異,等穿上之後,看著處處都合身的尺寸越發詫異。
“不寬不窄,正好。”
“真是奇怪,你娘怎麼知道我衣裳尺寸的?”
這在謝琅這裡也是個未解之謎。
大約他娘那雙眼睛真的有尺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