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喝掉大半杯:“這隻玻璃杯子是不是我上次用過的啊。”
韓惜點了下頭。
紀堯笑了笑:“你家裡到處都是我的生活痕跡,這讓我很開心。”
韓惜坐下來,專心吃宵夜:“比水餃好吃。”
紀堯幫韓惜盛了點酒釀圓子:“那當然。”
他看著她的眼睛,聲音溫和而平靜:“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吃水餃嗎?”
看她沉默了一下,他笑了笑:“不想談這個,那我們來談談別的。”
他逗她:“比如談戀愛。”
韓惜放下筷子,抬起頭來,對上紀堯的眼睛,聲音同樣平靜,沒有波瀾,沒有溫度:“我其實並不喜歡吃水餃。”
紀堯看著她,等她說下去。
韓惜頓了一下,垂下眼:“小時候,在孤兒院經常餓肚子,吃不飽,喬叔叔和徐阿姨最喜歡做水餃,有時候是白菜粉條餡的,有時候是韭菜雞蛋的,除了郭瑩,我們這些孩子只能在過節的時候吃上一碗。”
紀堯沉思了一下:“二十年的新橋縣,經濟發展不算差,怎麼會讓孤兒院的孩子連飯都吃不上。”
韓惜:“私營的。”
紀堯明白了。二十多年前,私立的孤兒院比現在社會要多,監管也很亂。那些孤兒院一部分是社會愛心人士建造的。
還有一部分,也是最暗黑的部分,是一些不法分子,打著為社會造福利的幌子,接受愛心人士的捐款,以此撈錢,裡面的孩子過的什麼樣的生活,不想也知道。
更有甚者,孤兒院和人販子達成勾結,拐賣孩童。
紀堯看著韓惜,她眼底敷了層冰一樣的東西,散發著寒氣,孤獨而絕望。
她繼續說道:“對那碗熱騰騰的水餃的渴求,慢慢在心底變成了執念。總想把過去缺失的補回來。”說完聲音已經有點哽咽了,有光在眼眶裡打轉,就是不肯落下來。
紀堯站起來,走到韓惜身側,將她的頭狠狠往自己懷裡一摁。
她趴著沒動,他抬手在她頭髮上揉了揉說道:“速凍的水餃哪有手工的好吃,週末我做給你吃,放很多糖和蜜餞。”
她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哪有水餃裡面包糖和蜜餞的?”
紀堯笑了笑,眼底溢滿溫柔:“逗你的。週末帶你去葉主任家,她家有自己家做的蜜餞,我們不做水餃,做蜜棗糕、楊梅酥。”
韓惜抬起手來,輕輕推了他一下,站起來說道:“我不想去葉主任家。”她走到窗邊,看著遙遠的星空,“我怕。”
紀堯站在她身側,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漆黑的夜閃著點點璀璨的星光,他笑了笑:“葉主任很喜歡你的,你怕什麼。”
韓惜轉身,後腰靠在窗臺上,側過臉去看著紀堯:“你不懂被人拋棄的滋味。模模糊糊的記憶中是有過溫暖的,但給過你溫暖的人,突然又離你而去,還不如一開始就沒給過,就不會失落傷心和懷念了。”
紀堯抬起手來,用指端繞著她的馬尾玩:“所以這就是你從不與人太親近的理由,因為害怕受到傷害,所以把自己縮在殼裡,讓自己既遠離黑暗,同時也拒絕了陽光,是嗎?”
他一字一句都點在她心底從未給人展示過的地方,像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雨後地面泥濘,有的水坑渾濁不堪,有的水坑清澈怡人。
紀堯看著她:“韓惜,你可以信任我。我將永遠在你身邊,下雨就給你遮雨,颳風就給你擋風,要是出太陽了,就帶著你一起曬太陽,還幫你塗防曬霜。”
他的眼睛真誠而明亮,比身後夜空中的星還要晶瑩幾分。
她心神一動,就聽見他說道:“塗哪都行。”
“哎,疼疼疼。”
他小腿上被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