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安邊哭邊勸,讓她不要想不開,不要死。
最後肖瑜含著眼淚,縱身一躍,小保安抓了個空。就這樣,活人與死人被一個不可跨越的空間隔開了。
韓惜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18號201室,死者周通被殺現場。
門被警察封了,她拿著自己的工作牌,叫物業開了門。
現場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原本放著屍體的澡盆裡的水已經有點渾濁發臭了,地上的血跡完全乾涸,血腥味沒那麼濃烈了。
紀堯終於從晚高峰殺出一條血路趕到的時候,看見死者家的門是虛掩的。
案件告破之前,沒有警方的允許,現場是不許人隨便進來的。會不會是兇手回來了?
紀堯提高警惕,從門縫往裡看。
韓惜聽見有人踩著樓梯哼著歌上來,臨近了卻又一點動靜都沒有了,她往迅速往門口看去。
紀堯推門進來,笑了笑:“好巧,還真是有緣啊。”
韓惜看見是他,竟然鬆了一口氣。
怎麼會突然對這個人感到放心,她感覺到自己內心的變化,不禁擰了下眉。
紀堯繞開地上的血跡走過來,挑眉道:“怎麼一看見我就皺眉?”他聲音低沉帶著磁性,不知是有意撩,還是無形中暴露了骨子裡的騷氣。
韓惜看了他一眼,往後退了兩步:“你怎麼來了?”
紀堯環視了一下現場:“看看能不能找出新的線索。”
韓惜點了下頭,兩人各自行動了起來。
韓惜工作的時候,除了必要的初步推測和彙報,一般都是沉默的。她是個講求證據的人,很少直接講出自己的猜測。
紀堯作為刑警,恰好與法醫相反,他們需要在有限的證據中設想出無限的可能,再一一排查這些可能性,還原事件真相。
紀堯走到陽臺窗邊,往樓下看了看說道:“爬陽臺進來的這位身高一米六,物證給的勒痕檢測告顯示,用腰帶勒死死者的兇手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比一米七的死者高大得多,因此不排除團伙作案的可能性。也有可能這兩人互不認識,是兩撥人。”
“這老頭究竟是得罪什麼人了?”
韓惜走過來,一邊聽著紀堯的分析,一邊仔細觀察陽臺周圍的痕跡。
紀堯繼續道:“死者性格外向,喜歡看熱鬧,沒與人發生過什麼大矛盾,小摩擦倒時常有,近三個月以來跟死者產生過糾紛的鄰居已經調查過,沒有疑點。”
他沉思了一下:“大矛盾沒有,小摩擦不斷。”這種人其實挺不招人喜歡的,近幾年因為幾句口角引發的兇殺案不少。
兇手或許並不是與死者相熟的人,不一定是因為什麼大的恩怨。
韓惜蹲下來,看見翻倒的花盆旁邊有一粒綠豆大小的物品,可能是動物或人類糞便。
昨晚出現場的時候,這個花盆還沒倒,極有可能是之後被風吹倒的,這才將花葉掩蓋的東西暴露出來。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這粒東西什麼都不是,什麼也證明不了。
法醫的職業準則之一就是,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可能性證據,韓惜小心蒐集起來,放進證物袋,打算帶回市局化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