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眠叫謝瓊嬰這一番話打得措不及防,他從來沒有和自己說過這些,她聽了這話愕然片刻,最終也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她生得明艷,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方寸之間就能把人的心給勾走。
先前她的笑總是帶著些虛情假意,大多的時候都沒有像這一回笑得情真意切。
謝瓊嬰一下子就看怔了神。
第五十三章
一頓飯沒有多久就用完了, 兩人走在了回春澄堂的路上,雲生月隱,天上的月亮比平日裡頭也模糊了幾分。
宋殊眠還是沒忍住問道:「你是真心的想要去科舉嗎?還是因為咽不下這口氣想要去噁心謝瓊霖啊?」
謝瓊霖這人弄得懷柔策略,無非是想讓謝瓊嬰成個廢物, 若是謝瓊嬰往後真好了, 他指不定多抓心撓肝呢。
宋殊眠以為謝瓊嬰是想要噁心謝瓊霖, 才故意在他的面前同國公爺提起了此事。
謝瓊嬰只是默默地凝視著她, 眼眸微漾,帶著些宋殊眠看不懂的情緒,月光下, 他的臉莫名帶了幾分清冷。
他素來習慣了忍讓,這也是為何在知道了皇太後也在騙著他的時候, 才選擇瞭如他們所願。
他一直都知道謝瓊霖心中對他有著芥蒂,可他以為只要自己如了他的願, 總會好的。
結果呢?謝瓊霖就連杜家都要算計。
謝瓊嬰不想讓了, 也不會再讓了, 陰謀詭計誰還不會使了,一個個把戲都唱得鑼鼓巡天響了,他無所謂再來添一把火。
再說了, 他總不能叫宋殊眠從今往後也跟著自己過著這種苦日子不是。
「我知曉你不相信, 但我是認真的,不管是為了杜鶴安還是」他頓了頓, 深深地看了宋殊眠一眼,後頭想要說的話終是沒能說出口來, 他輕咳了一聲, 繼續說道:「總之,往後我不會再這樣下去了。」
宋殊眠聽他這樣子說, 便是明瞭,杜鶴安死前還叫謝瓊嬰支愣起來,看他這樣子果真是聽進去了。
兩人話語之間已經到了春澄堂,宋殊眠看著謝瓊嬰這樣,也不忍心打擊他,畢竟沒人會看好謝瓊嬰,都覺得他不過是把參加科舉的事情當成了玩笑,只有十日,他憑什麼過縣試呢?
但宋殊眠若是再跟著說了喪氣話,才是叫人平白無故地失了信心。
她側過了身去正對著謝瓊嬰,鄭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郎君啊,方才父親他們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那教你做金飾的工匠師傅不是都說你聰慧嗎?不就是十日的時間,你若是安生點讀書,一定是可以的!」
院子裡頭,梅花香氣若有若無,眼前的女子眼神真摯,絲毫不像是在作假,看著像是擔心他被謝沉的話傷到,特地來鼓勵了他。
謝瓊嬰看她這樣有些好笑,他本就沒有將謝沉他們的話放在心上,他就算是幾年不讀書了,那又如何,他不過是心甘情願裝個蠢物,還真的就成了蠢物不成?
然而宋殊眠不等謝瓊嬰反應過來,已經轉回了身,盤算了起來,「既然你是定了心要參加縣試,那我得讓人把那頭的書房給收拾了出來,哎呀,你也不早一些和我說,這書房收拾起來又是一段的時間,真真是叫人忙得團團亂了」
宋殊眠是南方人,起先方搬來京都的時候說話之間總是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吳儂軟語之調,後來在徐家那破落院子裡頭待著,除了沛竹之外,也不常有人同她說話,以至於在見到徐彥舟之後,有一段的時間都是操著南方的腔調。
後徐彥舟說入鄉隨俗,改了約莫一年的時間,宋殊眠就學了一口好京腔。一開始改的時候還十分困難,但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