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氣氛陷入了僵持之時,聽到了門外傳來通傳聲。
「恭迎皇太后娘娘!」
皇太后來了此處。
方修聽到了這個聲音,不動聲色鬆了幾口氣。
宮門口那處響起了皇太后的聲音,「坤寧宮今夜好生熱鬧啊,一個兩個平日裡頭見不到的人,今個兒倒是都湊到了這處呢,看來我這一趟還真沒白來。」
皇太后人未到,聲音先到,帶著極大的壓迫感。
畢竟,也是扶持幼帝的一代皇太后,當年還在禮王之亂中,毫髮無傷的活下來,甚至禮王都不曾動過她,可想而知,她的手段是何狠厲。
光是說話都帶著一股上位者的盛氣凌人之勢。
行完禮後,靈惠帝先道:「今又什麼風將母后吹來了這處,母后不也是常在慈寧宮禮佛不願出門嗎?」
皇太后笑了一聲,「怎麼,哀家來不得?」
靈惠帝背著手在身後,蕩蕩悠悠說回了一句,「哪敢呢。」
皇太后也不再去理會靈惠帝,只是看向了方修,問道:「說說,犯些什麼事了?」
方修知道皇太后這是在給他臺階下,趕緊將事情經過說了明白。
皇太后聽了之後,也只是點了點頭,看向了那個生滿銀髮的齊墨。
她慢悠悠道:「真是的,我還以為是些什麼事呢,皇帝,你忘記了嗎,方大伴一直伴在你的身邊,你如今就是寧願相信一些外人說的話,也不願去相信大伴的話嗎?這樣也太傷舊人心了吧。」
傷舊人心,他們母子,他和大伴,走到如今這樣的地步,究竟是誰先傷了誰的心。
他們當初也逼著他殺了太傅,他們怎麼就沒想過傷了他的心呢,國破之時,她放棄他這個親生兒子,寧願扶持他父皇的兄長,也不要他了,只是因為他不聽她的話了。
她都這樣對他了,為什麼還敢去提,傷舊人心。
靈惠帝聽到這話,已經不如方才那樣鎮靜了,他呵呵笑了兩聲,聲音諷刺至極,「母后有心,所以兒子就沒心了是嗎。」
皇太后卻還是不覺得有何不對,她繼續逼迫道:「皇帝,你若有心,便不該對大伴這樣。當年你那麼小的年紀,是誰陪在你的身邊?是母后,是大伴,還有你的老師們,你怎麼能長大了,就這樣了呢?」
「朕的老師已經被你們逼死了!」
靈惠帝的情緒又開始激動了起來,皇太后便達到了目的,她笑著道:「皇帝今日憂思過度,大伴,扶皇帝回去休息,還有,那個刺客,指揮使帶走。」
方修上前想要扶靈惠帝離開這處,卻被靈惠帝狠狠拂開了,「朕還沒死呢!」
「皇帝,你該休息了。」皇太后又看向了溫楚,皮笑肉不笑道:「三姐兒回來了啊,怎麼沒到皇祖母跟前過過眼呢。」
溫楚在幾個公主之中排行為三。
靈惠帝見她看向了溫楚,厲聲道:「夠了!」
每一回都是這樣,從前是這樣,現在也還是這樣,在皇帝和皇太后的對峙中,他總是會落她一頭,這麼多年,她就是這樣對他。
這回,她又想要去拿溫楚來對付他了。
皇太后知道,靈惠帝這是認輸了,那一邊方修也看明白了,馬上就給韓企使了個眼色。
韓企背部已經沁出了冷汗,他看著齊墨,心中藏了幾分不忍,若帶了他走,他豈不是又落入地獄。他這次逃了出來,再被抓了回去,方修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但皇太后命令已下,他只能朝著齊墨走去,他的腳步就跟灌了鉛一樣,怎麼也挪不動。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