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你給我馬上走啊,朕當,當今日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
黃健卻在這時也相當執拗,竟在同君王反抗,他道:「不走,走不掉了,我早就走不掉了。」
太傅死的時候,他也被困在了金鑾殿中,往後一生,都是蹉跎。
他怎麼走,他走的每一步,都覺有千斤重,層層枷鎖圍困著他,他從哪裡走啊。
靈惠帝見他這樣執拗,對著一旁計程車兵道:「來人!把他給朕拖走!拖走!」
他的語氣帶了幾分迫切,似乎身後是有洪水猛獸在追趕,若是晚了一會就會喪命。
然而,還是來不及。
身後傳來了皇太后的聲音。
「拖哪裡去?既然敲了登聞鼓,皇帝,為何不理?」
她的聲音不急不徐,卻踩在了眾人的心尖。
皇太后的身邊還跟著何洪與方修,兩人伴其左右。
整個大昭,內廷,後宮,外朝之中身份頗為尊貴的三人此刻站在了一處。
黃健是何下場,可想而知。
皇太后道:「敲登聞鼓,而不得不理,是先祖定下的規矩,你這是在做什麼?可合乎理,合乎法!」
靈惠帝被她質問,卻依舊不為所動,「不合禮法又如何!朕這麼些年,還在乎什麼狗屁禮法嗎!母后,你又要逼朕,又是要逼朕到何時?!還不夠嗎?整個大昭都到了你們的手上,還是不夠嗎!朕就是想要一個人,就這麼難?就是這樣難。你們逼死了太傅,現在又想做什麼?把他也殺了?母后,朕不明白,朕死都不能明白了,我是你的孩子,你為什麼就要這樣對我!」
天家之間,還妄談什麼感情呢。
靈惠帝早就知曉皇太后這人的嘴臉,他此刻如此說,也只不過是想要喚起她與他之間最後一點血緣關係上的母子親情。
他還是想要救下黃健。
然而,不出人意料的是。
靈惠帝竭力的質問聲卻絲毫沒有叫皇太后有一絲心軟又或者忌憚,她甚至還覺得靈惠帝快要崩潰的樣子十分有趣,嘴角竟還揚起了笑。
她摸了摸頭上那一絲不苟的髮髻,道:「我說了,那是先祖留下的規矩,不可廢,同你我之間的母子之情是沒有幹係的。他想說些什麼,必須說,而那個該受的三十大板,也一板不能少。」
黃健不待靈惠帝繼續說下去,就先一步出聲道:「我受,我願受!」
三十大板,若是打的人下狠手,那是能要了命的。
而皇太后就在旁邊,他怎麼可能讓他從那三十板子上活下來呢。
靈惠帝實在失望至極,看向了皇太后的眼神也只剩下了嫌惡。
他看黃健抱著必死的決心,也不肯鬆口,如此,今日這人,如何都救不下來了。
總是這樣,又是這樣!
黃健道:「我可以受板子,我可以不要命,但我要先行控訴!我有不公要說!」
何洪聽見黃健這樣說,冷笑一聲,「放屁,先挨板子,再行控訴!哪裡有什麼先控訴再行板子的道理!?你這樣的,我見得多了,想要逃板子是嗎?」
「誰說不行了?」
一道清冽的聲音傳來。
眾人朝著說話之人方向看去,卻見一身緋紅官服的宋喻生從不遠處走來。
何洪道:「本就是如此,你是大理寺卿就可以胡說八道了嗎?當初白紙黑字寫了下去的,先打板子再控訴!」
何洪他們豈能讓黃健張嘴,光是想想都知道他要去說些什麼,若真叫他張了嘴,他們少不得要去惹了一身腥,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