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口氣梗在他的胸口不上不下。
他見過的人,都是些重德行,要臉面的人,縱使是衣冠楚楚的偽君子,好歹也都有所顧及,至少,臉面這樣的東西,德行這樣的東西,不能少。因在這大昭,立國之本就是此,是君子就該重衣冠,是人就要重體面。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亦是此禮,你想要當個體麵人,你必須要護好你的臉面。
誰都要去忌諱臉面,忌諱別人的七嘴八舌。
可溫楚她她這樣算是什麼?
算她不要臉?
她一不要臉面,二又有靈惠帝護著這不是無法無天了嗎。
靈惠帝那一邊本和宋喻生在商事,聽到了這處鬧出來的動靜之後,趕緊趕來了這處,宋喻生聽到方修帶人去了坤寧宮,怕出事,便也跟著靈惠帝來了。
兩人在宮門口那處,聽完了方才殿內的動靜。
靈惠帝聽到了溫楚的聲音,臉上都漫上了幾分得意,似是在說,看吧,我的女兒,就是這樣厲害。
宋喻生哪裡注意到了靈惠帝面上神情的變化,這一刻他腦海中的弦又被溫楚撥動。
這還是宋喻生第一回 聽到溫楚說這樣的話,聽到她這樣質問別人,而質問的物件還是權傾朝野的大璫方修。
和方才在乾清宮內,她見到他的情形完全不一樣。
他這才想起來,她的膽子,一向都是很大的。
宮裡頭,方修好不容易回過了神來,被溫楚這樣質問,他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偏偏還不能反駁,跟溫楚這樣不要臉皮的人實在是沒什麼好去爭,畢竟她的後頭還站著一個靈惠帝,現下靈惠帝好歹也是皇帝,若真是得罪了溫楚,只怕靈惠帝豁了老命也要跟他們拼命。
沒必要,實在是沒必要!
這樣想著,方修便乾脆不再去理會溫楚,只是指著她身後的齊墨道:「這人生得好眼生,長得這般妖孽模樣,實在可疑,還煩請指揮使拿人,將他壓去詔獄,我要細審!」
韓企跟在方修的身邊,知曉齊墨的身份,自也知曉方修對他的所作所為,若是齊墨落回了方修的手裡,可想而知,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他有些許猶豫,但方修的視線一下子就掃到了他的臉上,韓企怕露出馬腳來,也不敢去耽擱,走到了溫楚和李惟言的面前,拱手道:「這人身份可疑,說不準與刺客一事有關,還請殿下將人交出。」
李惟言道:「他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少年,哪裡有刺客的樣子,掌印弄錯了吧。」
方修道:「古話都說,人不可貌相。這人,不管是不是刺客,都來路可疑,應當抓走才是!否則往後若真出了什麼的事情,這便是害了人啊!」
若與刺客一事有關,確也不好再去阻攔,錦衣衛抓刺客,天經地義的事情。
不將齊墨交出去,後面方修肯定會藉機鬧事,到時候不管是出了什麼事情,他都能將錯全都推到今日齊墨的身上,連帶拖李惟言下水,說他窩藏刺客,釀成大禍。
可是真的就要這樣交出齊墨嗎?
怎麼可以。
場面一度陷入了僵局之中,溫楚這邊不肯讓人走,可是方修執意要帶走人。
一聲冷冽的聲音從宮門口那處傳了過來。
「哪裡有刺客?」
未見其人聞其聲,眾人照著聲音方向看去,只見靈惠帝和宋喻生前後腳進門,眾人先是向皇帝行禮。
方才說話的人是宋喻生。
方修行完了禮後,指向了齊墨,「那人,來路不明,生得古怪,有人說瞧見刺客往這邊走了,恐就是眼前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