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不下雨,又同她何干?
「從前那個妖妃害得出了禮王之亂,如今你一回來,老天都不落雨了,是不是你害人,若不是你的話,我們又何至於到了連飯都吃不上的地步!」
「這等妖女,當初就該是跟那個妖妃一樣死了乾淨,為何還要平白無故回來害人!」
溫楚被那些蜂擁而上的人圍在中間,千夫所指,聲聲質問,她只覺喘不上氣來。
祁子淵想要擠開人群去把溫楚拉出來,卻被那些圍堵著的人直接擠開,無論怎麼都進不去。
他聽著他們罵人的話,急得上火,恨不能拿劍劈開他們來個乾淨,可是殘存的理智卻告訴他不能這樣做。
他大聲制止道:「閉嘴!你們都閉嘴!天不降雨,你們去同老天算帳啊,罵她做什麼!」
可祁子淵的聲音根本就制止不了民怨,他們的責難聲絲毫不曾小下去,甚至越發激烈,他們恨不能直接殺了溫楚來祭天。
「災年什麼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她一回來就逢災,不是她還是誰!」
「你就算是死,也是天叫你死,欽天監那邊都說了,妖女降世,民不聊生。你怎麼不去死?你為何還不去死!就是你,我家的孩子剛出生沒多久就叫餓死了,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好像他們的苦難全然是她一人造成,只要她活著,就是這樣為他們所不能忍受。
他的孩子餓死了,也要怪她頭上嗎?為什麼不去怪那些發泥粥的人,那些貪了賑災糧的人呢。
為什麼這樣也要怪罪她呢。
溫楚看著這些形形色色的人,無一不在對她破口大罵,唾沫四濺,甚至有人已經動手往她的身上打去。
溫楚受不了了,只能將自己蹲到了地上,用手捂著頭。
跟她有什麼關係,究竟跟她有什麼關係!
他們的拳頭和腳打踹在了她的身上,溫楚就算是想要辯駁,卻換來他們更加激烈的質問。
祁子淵看溫楚叫人欺負成了這樣,手已經往腰間的配劍摸去,想要動手。
但他尚還未曾出口,就聽見了一道充滿了寒意的聲音響起。
「誰若再動,我便殺誰。」
這一清凌的聲音,雖不響,可一下子便蓋過了周遭的人聲浪潮。
此聲一出,周遭瞬間安靜了下來,一時之間,本還在叫罵的人噤了聲,本還在動手動腳的人也都瞬間沒了動作。
往說話那人的方向看去,只見得一身白色錦服的宋喻生,手執長劍站在一邊。
那股邪風遲遲不散,宋喻生身後的髮絲隨風飄揚,陽光照在他的身後,此刻他的臉都像是蒙上一層陰影,這謫仙公子,倒像是嗜血羅剎。
他緩步踏來,眾人竟也都不約而同給他讓開了一條路,生怕這劍就真能殺了他們。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世家第一公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是都說他光風霽月,謙和有禮的嗎。
宋喻生一步步朝著蹲在地上,抱著頭的溫楚走近。
周遭似乎就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天地之間,只餘下了一片死寂。
祁子淵想要去擋在溫楚面前,想要不讓宋喻生靠近他,可卻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腳卻像是黏在了地上一樣,竟怎麼樣都動不得。
他若要動方才為什麼不先動,為什麼猶猶豫豫,左右顧及,為什麼又慢了宋喻生一步。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為什麼不敢上前,因為,他還是沒有宋喻生那樣的決絕,宋喻生於她,從來沒有顧及。
祁子淵方才顧及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