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有人罵道:「喂,你這人長沒長眼睛啊!這樣也能撞上,是不是故意的!」
祁子淵一行人方從酒樓裡頭出來,他的周身全是幾位富家子弟,罵人的那位穿著湛藍長袍,比祁子淵矮上半頭。幾人應該飲了不少的酒,看著皆有幾分醉態,而祁子淵的身上,也有濃重的酒氣。
溫楚聽到了罵聲,從回憶之中抽出了神來,她怕幾人再想尋麻煩,退開了幾步,忙垂首賠罪,「這位公子,對不住實在對不住!是我不長眼,衝撞了幾位爺!」
溫楚的腦袋都快要垂到了地裡去了。
被撞了的祁子淵還未曾說話,旁邊有人又出聲,「不長眼?你知道這位是誰嗎,你一句不長眼就想要了事?!」
祁子淵喝多了酒,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女子撞到了他的胸口那處,讓他清醒了幾分,他抬眼看去,卻赫然怔在了原地。
李昭喜
他當真沒有看錯嗎?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又看了過去,卻見人已經轉身跑了,只聽她邊跑邊道:「這位公子,當真對不住,只是今日我母親生了重病,我急著去買藥,還請勿怪罪!」
原來是母親生了重病,也難怪這樣著急了。
那人本還想要追究,結果聽到她這樣說,又看人已經撒腿跑走了,只罵了聲晦氣,真也沒有再管她了。
溫楚轉身沒跑出幾步卻瞥見了一身著白衣的公子。
儼然是宋喻生。
酒樓之下店家迎來送往,街邊攤販吆五喝六,大街上人來人往,他身邊的背景如此雜亂,然只要他立在那處,周圍一切紛鬧卻是同他無關。
溫楚一眼就看到了那位矜貴出塵的公子,顯然,也看到了他腰間的劍。
方才還沒有的。
溫楚雙腿已經有些發軟,她毫不猶豫地掉頭,即便知道無甚大用。
冬月很快從袖口中掏出了一枚物件,朝著溫楚的小腿那處打去,果然,還沒有跑出幾步,溫楚直接摔倒在地。
她就這樣直直摔倒在了祁子淵面前,身邊的那幾位公子都看愣了,衝著溫楚說道:「不是,這姑娘,你將才還急沖沖說要去買藥,回頭做什麼?怎麼還平地摔,你這莫不是碰瓷?!」
溫楚摔倒在地,手上擦破了皮,痛得她秀眉緊蹙。
身後寒意越重,溫楚能夠感受到宋喻生在逐漸逼近。
在場的幾位公子認出了宋喻生來,眼中都露出了幾分震驚,不是說宋喻生失蹤了嗎?今個兒怎麼會出現在此處,一時之間不由得面面相覷。
祁子淵低頭,這次徹徹底底看清了方才撞到了他懷裡的女子。
和李昭喜生得太像了,尤其那雙眼睛。
可李昭喜已經死了啊,她不可能是李昭喜。
他也不願意相信李昭喜死了,但這是事實,她怎麼可能從禮王那樣喪心病狂的人手上活下來。
溫楚已經走投無路了,若是讓宋喻生抓到,她一定會死的。
她只能將希望寄託於眼前的祁子淵了。
溫楚記得,從前在宮裡頭的時候,祁子淵是個熱心腸的小男孩。
溫楚抬眼,和他灼熱的視線相撞,她手掌已經被擦破了皮,眼中泛淚,看著祁子淵道:「公子,救命啊。」
祁子淵果真蹲下了身子,他看著摔在地上的溫楚,挑眉問道:「救你?誰要你命啊?你方才不是說要去給你母親買藥嗎?怎麼不過一會的功夫又碰上了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