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這張嘴巴,究竟什麼時候才會說真話。
然他轉念一想,既然她這樣貪財,今日分明又是她自己所說,叫他不要丟下她。
有風吹過,掀起了他的髮絲和衣角。
她待自己也確實不錯,雖然也是圖謀別的,可是宋喻生想,從小到大,接近他的人皆是有所圖謀,甚至就連他的父母也是這樣,這世界上從來不會有人一無反顧地對你好。
在他最落魄的時候,也只有溫楚願意帶他回家不是嗎?
騙他就騙他吧,好像也不是多麼不可忍受的事情了。況且,小道士不是貪財嗎,在京都,他有花不完的錢。
那帶上她一起回京,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想著,他嘴邊笑意更甚。
小騙子,這回可是你自己親口所說,說不能不要你啊。
院中寂靜,除了時不時地風聲,鳥鳴以外,便沒有別的聲響了。就在此時,宋喻生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不像是一兩個人,至少是有十來人。而且來人腳步很輕,整齊有素。
這樣的動靜只能是他的暗衛了。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十幾個黑衣人就出現在了宋喻生的視線之中,再過幾個息,他們已經越過了柵欄門奔至跟前,一時之間,本就狹小的院子,幾乎都快要被這些人填滿。
為首那人率先跪到了地上,垂頭抱拳,「主子,終於找到你了。」其餘那些人,也都齊刷刷跟著跪,整齊喊道:「屬下來晚了。」
宋喻生站在臺階之上,瞥了為首那人一眼,他淡淡道:「春風,你今日若是還沒能找到我,回去也不必再留了。」
他都給他們留了訊號,若是這樣還尋不到,未免也太無用了。
宋喻生語氣十分平淡,似乎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而已。春風聽到這話,知道宋喻生不是再說笑,他若是真的這樣無用,宋喻生回去之後真或不會再留他了。
宋喻生臉上的笑意已經收攏得一乾二淨,這會正面無表情地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 「二月底落難,就算是一個月後你們才發現不對勁,想著我是出了事情,可如今都要五月份了。一個多月,你們就算是先去雲淨鎮找了一圈,也不至於現在才找到這處吧。」
春風頭垂得更低了一些,「是屬下無能,主子責罰。」
底下的暗衛們早都已經見怪不怪,世子的冷情嚴厲,他們早就知道,他對暗衛狠,可對自己更狠。況說,他們看主子如今穿的這衣服,住的這地方,想來這兩個月受了極大苦的,他們受罰,自也是理所應當。
宋喻生緩聲說道:「受罰的事情過些時日回去再說。」
春風不解其意,抬頭問道:「難道主子不現在就走?」他的眼中帶了幾分疑惑。
既然找到了,為何還不回京。
宋喻生瞥他一眼,春風又低下了頭,不敢再問。
「父親的人你們可曾碰見了?」
既然春風他們都找了過來,那他父親的人應該也往這邊找了。只不過他們沒春風厲害,也看不懂他留下的暗號,自然沒那麼快能找到他。
春風垂首道:「碰到過一兩回,不過那時候還是在別的鎮,屬下們也未曾同他們有過正面照應,看情況他們或許過兩日才能找到此處。除開國公爺之外,好像還有另一夥人也在找,偷聽到他們說話,像是山西道提刑按察使的人,應當也得了國公爺的令,前來尋人。」
此地按察使是他祖父門生,此次找他,或許是受父親所託。宋喻生聞此點了點頭,便也沒再說話了。
而此刻,趙順已經帶著那個衙役往溫楚家走了,這會子還不停地在給那個衙役吹耳邊風,一路上說了溫楚和宋喻生不少的壞話。那衙役也被他煩得不行,好不容易讓他消停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