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有在玉輝堂相見,而是在宋家的後湖的水榭那處碰面。
這處的景緻很好,即便是在夜晚的時候也能看出這片地方的不一般,竹樹交加,每走兩步就能見得奇珍異石,此處亭臺軒敞,水榭由一圈朱紅欄杆圍著,幾個簷角已經掛上了燈籠,因近夏日,燈籠四周有不少飛蟲擁簇。周遭還有不少的蟬蟲鳴叫的聲音。
宋喻生已經等在了水榭內,他坐在石桌前面,自顧自地斟茶倒水,旁邊也不見其他的人。
祁子淵大步上前,跨過幾個石階,邁入了水榭內,他坐到了宋喻生對面的石凳上。
祁子淵也不打什麼啞謎,直接開門見山問道:「你究竟是想如何?她何處得罪過你,要你這樣對她,非不肯放過她。世家第一公子宋祈安,就這點子肚量,連一個女子也不肯放過。」
宋喻生沒有被他激怒,只是淡淡道:「我同她之間的事情,可不是放過二字能揭得過去的,我同她是有山盟海誓,外人可干涉不了。」
海誓山盟。
此話一出來,祁子淵的臉色果然難看了些許,可他還在譏諷道:「什麼狗屁海誓山盟,我可看不出來她同你有什麼幹係,人都巴不得逃走了,竟還去說海誓山盟,你這話說得也太不要臉了吧。」
祁子淵的語氣十分難聽,幾乎就是指著宋喻生的鼻子罵了。
宋喻生聽他這樣言行激烈,也沒說話,抬手舉起杯子酌了口茶,放下水杯後,他似笑非笑看向了祁子淵,說道:「祁小將軍,你當真要這樣跟我說話嗎?」
祁子淵聽出來他語氣之中的威脅之意,無法,他只能強壓了氣性下來,冷聲問道:「你把她怎麼了?」
宋喻生笑道:「我同她的事情也不用跟你匯報了吧。你是我的誰?又是她的誰?」
祁子淵平日裡頭也不是個急性子,但他看宋喻生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那氣性卻如何都壓不住了。
他憤而起身,揚聲質問道:「宋喻生,你是狀元郎,是二十二歲就能大理寺卿的人,你當真不知道?你能不知道她是誰嗎?!我是她的誰?我告訴你我是她的誰,我是從小就和一起長大的朋友,我和她在一起待了兩年,她在年少之時就認識了我,而我在少年也認識了她,我們一起走過皇宮裡的每一個地方,爬過坤寧宮的樹,我還和她一起偷跑出宮,吃過大街小巷的零嘴,一起看過戲法,看過名動天下的美人我和她之間的回憶,你以為是你能擦得去的嗎?你敢囚她!你不怕我告訴皇上?!」
祁子淵說些別的事情還好,可他非要將他們二人的過往拿出來說,宋喻生聽到了這些話,臉色果真難看了下去,他道:「你說你與她之間有回憶,那我問你,當年你不是也沒有去救她嗎?」
這件事情是祁子淵的心結,他恨自己那個時候沒能在她的身邊,見宋喻生這樣說,祁子淵怒道:「我在邊關!」
「是,以前是在邊關,可你別忘了,她也求過你的,你沒幫她。」
一個少年將軍,任何時候都是冷靜穩重,可偏偏遇到了李昭喜,就這樣慌亂,他只因為宋喻生這一句話,就陷入了巨大的頹然和後悔。他後悔那日他在大街上提著酒壺被她撞到,可他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她來,若是認出來了,他一定要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後。
可惜根本就沒有如果,一步錯,步步錯。
宋喻生從袖口那處,拿出了祁子淵的玉佩,丟到了桌上,玉佩和石桌相觸發出一聲脆響。
「你若是要去拆穿她的身份,你只管去,拿著你的東西滾吧。你若非要再提這些事情,我不介意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