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喻生話畢,終於有人開口了。
「大旱來了一個多月,莊稼都爛了,每年那樣多的賦稅,存糧又能吃個幾天。說是救災糧,那樣的粥,裡面只幾粒米,究竟還是算哪門子的粥。我們也不敢說,去跟誰說都沒用,除了換一頓打以外,又還能有什麼用。本就吃不飽飯,沒了力氣,再打,還活不活了!」
「我的孩子,才那麼點大,就是喝這泥粥活活喝死的,家裡頭的娘子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沒了!她也叫餓死了!偏趕上這災年,偏害得我家破人亡!」
不少的人七嘴八舌說著這些事情,無數辛酸苦楚都只能委屈下肚,現在終於有機會叫他們說出口了,這裡這麼多的大人物,總會有人幫幫他們的。
他們東一句西一句的吵嚷聲,吵得何洪頭疼,他大聲阻道:「吵什麼吵!沒看到皇上和皇太后在這裡嗎,還有沒有規矩了?!」
他的聲音一出,周遭馬上就噤了聲。
宋喻生看向了何洪,後對靈惠帝拱手道:「皇上,奸臣如今自己已經跳出來了,這何洪,是一個,戶部尚書林落,也是一個。」
何洪見宋喻生將矛頭指向了他,瞬時間大驚。
「汙言穢語,血口噴人!!好啊,我算是看了明白,你同那黃健就是一夥的,你們你們都想害我!」
宋喻生沒有理會他,道:「究竟是不是血口噴人,還請皇上將戶部尚書喊來,我們對簿公堂。」
靈惠帝聽見了宋喻生這些話,就知道他心中是有成算的,否則,也不會輕易出面。
他冷聲道:「去,把林落喊來。」
林落來了的時候,見這副情形,只心下暗道不好,如今看來,這事情終究還是敗露了啊!這都是抄家滅族的死罪啊,這可怎麼辦是好啊!
靈惠帝問他,道:「朕問你,內閣和朕批下去的救災糧,幾萬石。為何,為何他們會喝上泥粥!」
林落馬上跪到在地,他哭喪道:「誰,是誰,都是胡說啊!」
底下跪著的百姓都不樂意了,接連喊道:「沒有胡說,我們沒有胡說!就是和了泥的粥!」
林落辯解道:「不對不對,我曉得了,是不是你們嫌棄粥少,所以就故意誣陷!」
宋喻生道:「莫要狡辯了,林尚書。泥粥,我也見得,確實不假。難道,尚書是覺得祈安也在跟他們說假話嗎?」
林落還在嘴硬,「你怎不能說假話。」
宋喻生嘴角勾起了笑,伸出三指起誓,他道:「好,那我便以我祖父的聲名起誓,所言不假。可以了嗎。」
他這祖父,宋喻生噁心了一輩子,現在拿他來發起誓來,也絲毫不帶猶豫。
但是在旁人看來,只以為,宋喻生都用他的祖父發誓了,此話定非虛言。
靈惠帝終於出聲,他問,「這事當初全權交給你們戶部來辦,所以,你可以同朕說說,是怎麼成了泥粥的嗎?」
林落哪裡知道這事真就能被扒了出來呢,一個兩個的,都不要命。若是要命,還好說,若不要命,怎麼鬥?不早些把人殺了,到現在叫他敲了登聞鼓再去死,這不是明擺了要拖著他們一起下水嗎。
林落去瞥何洪,但何洪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哪裡還來得及管他,只做不見,偏頭看向了旁處。
林落算是明白了何洪的意思,他現在只能自己救自己先,他道:「這事,定是手底下那邊出了差錯,皇上待我回去查查」
宋喻生道:「手底下的人出了事情,那也就是戶部出了事情,戶部出了事情,怎麼能說和戶部尚書沒關係呢,林尚書最少也有個瀆職罪在身上,至於貪汙罪,到時候還待細查。」
靈惠帝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