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幾天,溫楚便一直跟著宋喻生,輾轉從山西布政使司這邊去了京都。
因著心裡頭一直壓著事,加上不停歇地趕路,溫楚到了京都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開來。
宋喻生離京兩個多月,有不少的東西要處理,兩人分開坐兩輛馬車。
可快到京都的時候,溫楚就吐得越發厲害,連飯都吃不下去了,馬車走走停停,宋喻生實在看不下去了,把人弄到了自己這邊。
他的馬車同溫楚的馬車大不相同,光是從外頭就能窺見一斑,宋喻生這邊的馬車由精美的木雕和金屬裝飾而成,裡頭更是寬敞舒適,就連椅上都鋪著上好的毯子。
溫楚神色懨懨,因著一連幾日胃口不好,折騰來折騰去,本就單薄的身體更清減了些。她意識模糊之間被宋喻生抱到了他的馬車上頭,也沒什麼反應,只是一上了馬車,就窩到了馬車旁邊兩側的座位上頭躺著。
她蜷縮成一團,眉頭也都蹙成了一片。
宋喻生只是瞥了倒在椅上的溫楚一眼,就繼續拿起了手上的摺子來看,他涼涼道:「楚娘,從前倒沒發現你這般嬌氣,做個馬車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溫楚從前走個十來裡的路都不帶大喘氣的,宋喻生實在沒想到她坐個馬車能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
陽光從車窗外頭打進,照在他如玉般的側臉上面。他一身白衣,身姿挺拔,光是坐著都是那般出塵。
只這溫潤公子,說的話能是這樣不饒人。
宋喻生的馬車上有一股藥味,想來是溫楚先前給他用的藥不大好,只能救他的命,其餘的便也不補了什麼,他近些時日藥喝得那樣頻繁,應當是在補著那段時日虧空了的身體。
溫楚倒在椅子那廂,聽到宋喻生這話,氣得嘔血,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不過好在她也實在是吐無可吐,生生將這股噁心壓了下去。
從前宋喻生寄人籬下的時候,溫楚倒也不知他能這般氣人,如今一恢復了自己國公府世子的身份,就成了這副嘴臉。
因著連日的嘔吐,溫楚的嗓音都變得十分沙啞,她道:「你說從前不識得我這樣,我亦不識得你是這般。你既看我如此厭煩,又何必帶我一起回京,我說了把錢還給你,你又不要,非要折騰了我來,這不是毛病嗎。」
她這些年來只和溫老爹相依為命,最多的牽扯也不過趙大夫,楊大嬸一家。她不想要和宋喻生有過牽扯,更說是回到京都。
是以見宋喻生態度如此強硬,而自己又被如此折騰,話裡頭難免就帶了幾分氣性。
宋喻生素來會隱藏自己的心緒,溫楚的這些話雖讓他不舒服,但是他面上神情卻沒無甚變化,他溫聲道:「楚娘,誰教得你說這樣的話?下次若再要說,便打手板吧。做錯了事,說錯了話都是要受罰的。」
馬車行駛不停,即便是在路上走著,在車裡頭卻如靜止,也不會有什麼感覺。溫楚抬頭看他,他神色未變,見她抬頭,還回看了她一眼。
溫楚叫這一眼看得越發憋悶,無論她如何生氣,宋喻生總是這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她的生氣於他而言,什麼也不是。
忒氣人了。
她不再說,只暗暗地攏緊了拳頭,可惡的宋喻生,總有一天她要跑走,跑得越遠越好,氣不死他。
溫楚光敢在肚子裡頭想,面上卻絲毫不敢有所顯露。
沒過一會,宋喻生就讓春風拿來了山楂片,他將那一小碟的山楂片推到了溫楚面前,道:「先吃些這個開開胃,不然一會又沒胃口吃飯了。」
溫楚艱難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有一搭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