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看著謝瓊嬰說道:「我逼你什麼了,我又說錯什麼了?你當人家是真心實意想要嫁與你, 她家中有那樣一個表哥,又如何看得上你?」
宋殊眠的身份上不得檯面, 而他謝瓊嬰是天之驕子, 謝沉說她看不上他。他憑什麼這樣子說?!但謝瓊嬰的心底深處卻又知道, 謝沉說的都是實話,宋殊眠就是看不上他。
謝沉的每一句話都在往謝瓊嬰的肺管子上戳,謝瓊嬰的情緒有些失控, 他扭頭對跪在一旁的宋殊眠說道:「你若敢應, 我必殺你。」
謝沉怒道:「你敢?!」他又對宋殊眠說道:「莫聽他的,我護你周全。」
謝瓊嬰的臉色冷沉, 經了方才那樣一遭他的眼睛裡頭已經布滿了紅血絲,死死盯著宋殊眠的黑眸之中儘是陰鬱。他深色衣服上面血跡斑駁, 臉上血水汗水混雜, 再配上那副要拉扯著人不死不休的氣勢,這副樣子宛若地獄之中的惡鬼。
若是敢應, 必來殺她。
宋殊眠覺得他不像是在說什麼玩笑話。
她沒有想到謝沉居然會在今時今日這樣的時刻做主叫他們和離,若是以往,她定然是十分開心高興,馬不停蹄地收拾行囊就跑。但,今日這樣的情形她實在是有些高興不起來。
謝瓊嬰過得好像也不怎麼好。
可是謝瓊嬰如今這樣的境況也非是她所造成的,她沒必要為了這樣一點莫須有的心疼就葬送了自己後半生,她有自己的家,家中還有個年事已高的祖母,她想要回泉州去當宋菁菁,而不是在這裡當什麼莫名其妙的三奶奶。
她有點不敢去看謝瓊嬰的神情,只是低垂著頭說道:「謝瓊嬰你聽我說啊,你往後好好改正,好好做個人,你這樣的家世和品貌,想要娶誰娶不到啊。你是個好人,但是」
前面說了這麼一串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但是」後頭的話。
「但是我們之間註定是沒有當夫妻的緣分」宋殊眠聲音不大,說到最後已經聲若蚊蚋。
謝瓊嬰聽完了這一番話已經怒不可遏,宋殊眠早就想要和離了,他原以為這些時日她已經沒有了這等念頭,誰知道竟然還一直想著。血淋淋的事實被宋殊眠這樣揭露,他頭痛得厲害,低吼道:「閉嘴!」
謝瓊嬰說完這話胸口已經劇烈起伏,他早就已經傷痕累累,這會終是要撐不住了。
謝沉抬聲喊道:「來人拿紙筆,今日就離!」
謝瓊嬰現如今沒有力氣能去折騰,就得趁著現在儘快辦了此事,否則到時候他有了力氣又翻天覆地地要去鬧。
謝瓊嬰抬眸掃視周遭的下人,凜聲說道:「誰敢去拿,叫我記住了,來日將他千刀萬剮。」
謝瓊嬰本就生得凌厲不羈,如今這樣的眼神,起到了巨大的威懾作用,一時間沒有一人敢動。
謝沉見到謝瓊嬰這樣得冥頑不靈,怒道:「我自己去!」
謝沉拂袖就要往裡屋去,本都邁出去了一二步,卻聽得謝瓊嬰說道:「我做了什麼事情,要父親這樣厭惡我?」厭惡到了連宋殊眠也不肯放過,要從他的身邊拿走。
他的聲音似乎是帶了幾分難以察覺的哀傷,但旁邊的宋殊眠敏銳地捕捉到了。
謝沉聽得此話轉回身來,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你問我你做了什麼?你自己看看你做了什麼?!不學無術,上房揭瓦,吃喝嫖賭一個不落京都的貴公子裡頭就數你最不像話了,你哪一點比得上得你哥哥?」
謝瓊嬰淒聲笑道:「僅僅是因為這樣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