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任盈盈隱約知道是為什麼,卻不敢也不願意去想。
「據說是為了華山派那個叛走的大弟子令狐沖……」東方不敗向來不是喜歡說這些是非之人,此刻原是為了逗任盈盈解悶才提起話頭來,卻見任盈盈聽了他的話非但沒有稍減愁容,反倒一時面上血色盡褪,忙住了口。
他將任盈盈抱坐在懷中,柔聲道:「咱們不說旁人的事了。你……你可要用夜宵嗎?」
任盈盈搖搖頭,將臉埋在東方不敗胸前,說不出心中滋味,只緊緊抱著他的腰。東方不敗雖不知道任盈盈為何突然如此難過,卻也體貼地沒有問,只輕輕撫摸著任盈盈的頭髮,安撫她。
過了片刻,任盈盈恢復過來,在他胸前蹭了蹭,輕聲道:「藥該好了,我去看看。」說著轉身出去,端了一碗黑漆漆熱騰騰的苦藥汁進來。
東方不敗抿緊了唇,盯著任盈盈手中的大腕,面色似乎白了一分。
任盈盈此刻已經看出東方不敗其實怕喝藥,不知為何心裡柔軟得一塌糊塗,將手中的藥碗送到東方不敗面前,柔聲哄道:「其實也不苦的。你閉著眼睛,連喝三大口……保證就見底了。」
東方不敗一咬牙,端起藥碗,果真「咕咚咕咚」猛灌幾口,將一碗藥喝得涓滴不剩,完了「啪」地一聲將藥碗倒扣在託盤上——竟給他整出了喝酒的氣勢。任盈盈看得目瞪口呆,又忍不住想笑,又覺得早就備下的草莓倒是用不上了……
誰知東方不敗忍了片刻,終是耐不住,起身走到窗前,一聲低低的咳嗽,剛剛喝下去的藥汁幾乎就要嘔出來……
任盈盈忙上前,將洗淨的小草莓塞在他口中。
漿果清新的酸甜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壓制住了苦澀的藥,也壓制住了胃中的翻滾抽搐。
半響,東方不敗抬起頭來,望向燭光下的任盈盈,薄唇微抿,喃喃道:「好苦……」
大約是剛剛那一番幾乎嘔吐的折騰,東方不敗此刻的眼睛裡蒙了薄薄一層水光,在纖長稠密的睫毛下越發顯得瑩潤……誘人。
在大腦下達指令之前,任盈盈的身子已經做出了反應……
她上前一步,扳著東方不敗的肩膀,閉目踮腳,深深得吻了下去……
☆、自吾得此心
長憶關外客
次日寅時,天色尚且全黑,東方不敗已然帶著任盈盈上路往函谷關而去。依著東方不敗的性子,大敵當前,自然是要騎馬賓士而去,越快越好;任盈盈卻憂心他的身體,謊稱自己不舒服堅持坐馬車。任盈盈既然說她不舒服,東方不敗自然不會讓她騎馬,於是兩個人就這麼坐著馬車一路往函谷關而去……
直到正午時分,一行人才抵達函谷關。這函谷關乃是前朝所設雄關要塞,因關在峽谷中,深險如函而得名。此地南接秦嶺,北塞黃河,是東去洛陽,西達長安的咽喉。昔日楚懷王舉六國之師伐秦,秦依函谷天險,使六國軍隊「伏屍百萬,流血漂櫓」。如此關鍵之處,曾經是兵家必爭之地,如今也是江湖人士眼中的一塊肥肉……
到了函谷關日月教的據點,東方不敗自去與教中人士謀劃佈局自不必提。任盈盈卻是尋到廚房去,指揮者侍衛某將爐火生起來,自己舉著一把小蒲扇煽火,將平一指開的草藥新煎一碗。她坐在小木凳上,單手托腮,一靜下來不由得就想到美人師父等人。
她當日獨身返回,耽擱了這兩日還沒回去,美人師父與曲非、丫頭只怕要擔心起來,如今來了函谷關,怎麼想個辦法傳個訊息出去……轉念又想到正派人士聚集函谷關口口聲聲要滅日月教,東方不敗既然親自來了此地,到時候一場血戰只怕不能免了。想到血戰,任盈盈心中第一個冒出的念頭竟不是又有多少人要死去,而是東方不敗的身子能不能撐得住……她揮著扇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