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將幾欲崩潰,額頭青筋直跳,他上有阿耶下有美嬌娘,再不趕快找到翦美人,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全都要完蛋!
中郎將扯著大嗓門,逮住回來覆命的人暴躁問:
“找到沒?!!”
“人呢?!”
“廢物!!!”
烏溫遠遠就看到中郎將在大發雷霆,中郎將一邊說一邊踹人,烏溫眼睛抽了抽,心裡卻是稍沉,還沒有找到翦美人麼?
今晚趙螭叫翦美人去虺祝宮,候在虺祝宮的趙螭在美人來之前就早早沐浴薰香完畢,眯著狹長鳳眸悠閒等待翦姬到來。
結果等了半天翦姬都不來,烏溫心裡一咯噔,就見帳幔之後的趙螭臉色越來越沉,甚至有些扭曲的意味。烏溫暗道不妙,差點以為是翦美人中途跑路了,直到宮人滿頭大汗焦急來報,說翦美人在路上被刺客擄走時,趙螭陰惻惻的表情才頓住了。
烏溫鬆了一口氣之後,一顆心又提了上來,果不其然,趙螭神情陰鬱,眸如濃墨,慢慢氤氳,周身氣壓低到不可思議,扯起一抹冷笑:“有刺客?”
“咳。”烏溫幽幽打斷中郎將:“王上來了。”
冷汗頓時浸透裡衣,平素習慣穿在身上的硬邦邦的盔甲,也變得膈應起來,中郎將恨不得當場就把盔甲脫了,這樣虞王就不會認出他是中郎將。
一個連大搖大擺出現在虞宮中的刺客是誰,都不知道的中郎將。
一個連虞王心尖尖也找不到的中郎將。
烏溫話音剛落,緊接著就是宮人的傳唱:“王上駕到——”
鐵甲摩擦,窸窸窣窣,中郎將瞬間帶著眾位禁衛摘盔單膝跪地。禁衛手中火把映著他們沉肅面容,他們每一個人,都心跳加快,虞宮竟混入刺客,是他們失職,千刀萬剮都不足惜。
趙螭披了黑袍狐裘,領口散漫系起,踏著夜色火光,半明半暗,慢慢走來。每一步,都踩在禁衛的心上。
“刺客呢?”
虞王陰冷低沉的聲音傳來,中郎將閉了閉眼,接著咬牙粗著脖子喊:“報!末將無能!”
趙螭半垂眼睫,挺雋深邃臉龐有些懨懨的意味:“那······寡人的翦美人呢?”
中郎將默默垂頭。
冷風鑽過衣領縫隙,黑狐裘翻折皮毛,虞王外袍下的燕居素服微微露出一角,趙螭得不到回覆,抬眼睨過去,陰鷙如鴆。
中郎將聲音顫抖:“翦美人,她,她······”
趙螭面無表情瞥他一眼,中郎將頓時歇了嗓子,艱難低聲道:“沒有找到······”
中郎將心沉到谷底,跟隨著虞王的宮人在中郎將話音未落時,便都跪在了地上。
一時間,趙螭身邊的人都跪在地上,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烏溫暗中對中郎將使眼色,而中郎將滿心惶然,根本不知道這時候要說什麼。烏溫皺眉,他是不能為禁衛出頭的,於是也只好閉嘴。
突然,宮道兩側的草叢奇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中郎將瞬間回神,莫不是刺客?!
刀劍出鞘,殺意頓起。
——“美人小心。”
卻是一道殷勤年輕的聲音傳了出來。
譚錫越不知道為什麼虞宮的這些禁衛大晚上的跑來跑去,為了防止麻煩,更多是為了防止美人被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官們看到,譚錫越就抄了小路。
無奈翦姬身體柔弱,因為先前從刺客手中逃跑,早就筋疲力盡,慢慢地,就變成譚錫越揹著翦姬走了。
前方火光明亮,譚錫越語氣都有些欣喜:“到了——”
譚錫越的話戛然而止。
宮道上跪了黑壓壓一大片人,有宮人,有禁衛,甚至那個大監烏溫也在跪著,譚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