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莫過於容顏受損和英年早逝。
她很害怕,而害怕的時候就會流露出真實的心情。趙螭默默盯著翦姬的神情,突然嘆口氣,帶了些無奈,帶了些憐惜:
“原來你沒有我想象的那麼聽話。”
翦姬呼吸一滯。
接著,趙螭攬住翦姬的腰,如同桎梏般,抱緊她,絕不放手。
男人懷抱溫暖,安定。翦姬心跳如鼓,在趙螭的懷中,她勉強壓下心中的緊張和害怕。
風吹而過,似乎有桃花瓣拂面,又被涼風捲到高處,離去。
翦姬怔愣片刻,隨即看過去。
下面是桃花林,一顆顆桃樹栽種環繞,本應是萬千殷紅,桃花灼然。而現在,花期已過,漫天桃花早已不見,只餘下零散的幾棵桃樹,仍然頑強地開放,花瓣被風吹散。
翦美人曾在這片桃林中採摘花露,與宮人嬉鬧。
翦姬這才回過神來,這次來桃夭宮,那充斥滿整個宮中,散也散不去的桃花味道已經淡了。
趙螭將下巴擱在翦姬的發頂,蹭了蹭,慢悠悠道:“寡人第二次看到你,就是在這裡。”
翦姬心跳漏了一拍。
隨即睜大眼眸,她以為,她和趙螭,第一次見到是在大殿中,甘皓將她獻上時。第二次相遇是在宮道上,她被譚錫越背出來時。
為何,趙螭說他第二次看到自己,是這裡?
趙螭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來過桃夭宮。
翦姬發愣中,又聽趙螭慢條斯理,一字一句:“你明明是在對著宮人笑,卻好像是在對我笑一樣······那時寡人就突然覺得,原來這世上,真的有女子能美到堪稱純淨。”
純淨?
翦姬表情微僵,趙螭雖然是在誇她,但用詞讓她有些疑惑。
趙螭應該是在觀景臺中看的她。
虞王趙螭,當時在觀景臺看她時,到底是懷著什麼心情,好奇?無聊?
趙螭突然極輕極輕,很溫柔地說:“我就在想是不是可以把心給你。”
男人聲音溫柔輕輕,甚至有些詭異,翦姬頓時覺得涼意躥上脊樑骨,下意識向後靠了一下,貼緊趙螭溫暖的懷抱。
趙螭這麼說時,趙螭提起“心”時,總是讓她想象到,暴君挖心,鮮血濃稠,笑的妖孽又殘忍。
懷中的小美人又開始抖了。
趙螭笑了笑,剝開萬千心緒,聲音漸漸染上涼意,突然問:“你想回到桃夭宮嗎?”
對翦姬而言,比起虺祝宮,桃夭宮更自在。
如果說要將虞宮中的宮殿分出個高下來,她之前確實更喜歡桃夭宮。
但若是說她想要回到桃夭宮,會不會讓趙螭以為自己不喜他?
而且虺祝宮雖然之前冷冰冰,但現在慢慢放滿她的東西,趙螭給她的賞賜······虺祝宮和虞王,都已經不一樣了。
翦姬輕咬下唇,眸色閃動,心中又有些糾結,趙螭這話是在試探她嗎?如果她說要待在虺祝宮,會不會讓趙螭以為,她存心禍害君上?
可是······翦姬羽睫顫了顫。
涼風吹來,打在衣襟上,趙螭察覺到懷裡的美人不抖了,她思索片刻,不知道是因為適應了這個高度,還是想到了什麼。
翦姬小小地扯了扯趙螭的衣角,趙螭抿唇,慢慢低頭,迎上美人的臉龐。
看著她的表情,趙螭眸底墨色翻湧。
她對自己小心翼翼笑了一下,在趙螭看來,很美。
又很假。
美人試探般地說,似乎帶了一分討好:“我想留在虺祝宮。”
趙螭看著她,突然就慢悠悠笑了一下。
翦姬覺得這個笑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