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溫柔端莊吧。”顧沉宴隨意道。他見過許多貴族夫人,都是溫婉柔順,端莊大方的。
楚妗疑惑道,“為什麼是應該?先生也可以說說你的母親呀。”
顧沉宴眼皮微垂,臉上閃過一抹暗色,道:“我的母親在我五歲時便去世了,如今只有一個繼母。”
楚妗驚訝地捂住嘴,眼底浮上淺淺的心疼,歉意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這世間並不是只有她遭遇著不幸,還有遠比她更為悲慘的人。
顧沉宴身份看著就不簡單,說明應該也是世家大族,楚妗見識了國公府的暗潮洶湧,陰暗算計,多少也明白,在這富貴人家生活啊,最是兇險。
而顧沉宴,五歲喪母,父親那時定然年紀正好,為他找了個繼母,難免不會生下弟弟妹妹。如今十多年過去了,孩子相繼長大,而元妻留下的孩子,是他們繼承家產最大的阻礙。
那繼母定然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顧沉宴在家中怕是處境艱難。
顧沉宴扯了一抹笑,不在意道:“無事,我已經習慣了。”也不知道是習慣了母親早已逝世,還是習慣了旁人略帶同情的話語。
楚妗心中已經認定,顧沉宴在家裡定然是舉步維艱,怪不得她時常看到他,如今深夜也不回家,只怕是他在那個家待得不快活,煩悶之下出來透氣吧!
楚妗為了安慰他,連忙說道:“其實我也不比你好,有個母親還不如沒有,我每天還要忍受著她假裝的關心,也是難受得緊……”
顧沉宴一愣,怎麼楚妗還反過來安慰他了?他告知他的身世,是想告訴她,這世上沒有母親也能活得很好,像他一般,大權在握,恣意隨心。
若是王清荷讓她受委屈,她隨意對待便好。只有心裡在意,王清荷才會對她造成傷害,若是僅僅將她當做陌生人,王清荷的那些舉動,對她而言也不甚重要了。
這世間,最傷人的永遠是最重要的人。
但他側眼看她興致勃勃地與他說她在府裡如何悲慘的遭遇,一時也顧不得難過。
他心底嘆了口氣,算了,只要她開心便好。
但他越聽,越覺得這王清荷實在是枉為人母,以前他看她端莊秀麗,一派囯公夫人的做派,沒想到,背地裡居然是這麼個拎不清的性子。
怪不得定國公府近年來越發沒落,若不是楚懷璟在建安帝面前很是得寵,就這當家主母這般狹隘自私的性格,這定國公府退出權貴圈也是必然的。
他沉吟一下,手指忽然停住,看來明日要讓華陽公主好好敲打一番王清荷。
他瞥了一眼楚妗,心底冷哼,她可是又欠了他一個人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楚妗:唉,顧沉宴真的是太可憐了,繼母肯定暗搓搓要neng死他。
當朝太子殿下:……
第42章
對於顧沉宴的心思, 楚妗毫無察覺,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話。
兩人坐在庭院裡,夜華如水, 楚妗方才出來只披了一件外衣, 如今坐久了, 後背有些發涼。
她小小的吸了一口氣,那口氣還沒有緩過來, 兜頭罩下來一件外袍, 帶著清凌凌的冷香, 格外好聞。
楚妗手忙腳亂的將衣服拿下來, 入手溫熱, 還帶著顧沉宴的溫度。她微張著紅唇,眼底滿是困惑。
顧沉宴看著她像只貓一樣, 探頭探腦地從一堆衣服裡鑽了出來,髮髻微亂,帶著嬌憨。他心情愉悅,連聲音也溫柔了些, “過敏還沒好,莫要染了風寒。”
楚妗眨眨眼,“你怎麼知道我過敏了?”
顧沉宴一僵,倒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了, 他含糊其詞,“你臉上有未消褪的紅疹,看著是過敏之症, 我便隨意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