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上烤。
茶花還沒走到一半,已經是汗如雨下了。
鹹鹹的汗水流到眼睛裡,刺刺的疼。
到了茅草屋,茶花也顧不得在籬笆跟前喊人了,而是直接走了進去。
實在是太熱了。
鄭庭正在正屋編竹簍,便看到秀才家的嬌小姐來了,手裡提著一個包袱,雪白的小臉被曬的紅撲撲的。
這大熱天的,她又來幹嘛?
“相公?”茶花看到鄭庭在屋子裡,甜甜喊人。
人未到,聲先到。
鄭庭聽的渾身一怔,又喊相公!
她到底想幹什麼!
“相公你肯定餓壞了吧,我給你帶了些吃的過來。”茶花一進屋就獻寶似的把包袱開啟,把裡面還有些許微熱的麵餅子遞給鄭庭。
鄭庭沒想到嬌小姐又給他送吃的了。
早上的白麵饅頭算是她為昨天的事情道歉,那今天中午的麵餅子又是怎麼一回事?
“你拿著啊。”茶花見鄭庭沒接過,催促道。
“這事兒你阿爹阿孃知道嗎?”鄭庭問。
他雖然是個流氓混混,人也懶惰不勤快,在村子裡的名聲不好聽,可他卻沒有偷過別家的東西,哪怕飢一頓飽一頓,也不會亂打別人的主意。
嬌小姐連著兩頓給他拿這麼好的吃食,他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置信。
畢竟這些東西都是精細食物,普通人家一年半載都捨不得這樣吃,就別說送人了。
“怎麼問這個?”茶花不解:“給你你就吃啊。”
她當然不敢讓阿爹阿孃知道,若是他們知道,定然要發火的。
她這可是私會外男啊。若傳揚出去,名聲就沒了。
“他們知道嗎?”鄭庭追問。
茶花搖了搖頭,對於將軍,她從來不想說謊:“他們不知道,是我自己偷偷拿出來的。昨天都是因為我,你才會被打的,如今你腿不好,我理當照顧你的。”
說罷,還把藥酒拿了出來:“這是我去找人要的藥酒,專治跌打損傷的,聽說效果很好,你等會吃完飯就塗上吧,腿能好的快些。”
鄭庭沒錯過茶花的一字一句,瞧著她真誠的雙眸,那樣乾淨純潔,沒有一絲雜質,鄭庭對她就猜疑不起來。
也許她真的是一片好心,來照顧他只是因為內疚。
這樣好的姑娘,能有什麼壞心呢!
不怪鄭庭多疑,實在是老鰥夫離世後,不少和他同齡的孩子都跑來欺辱他。
因為他是孤兒,無依無靠,就算被欺負了,哪怕是死了,也沒人會傷心難受。
“快吃啊,等下餅子涼了可就不好吃了。”茶花再次催促道。
鄭庭接過噴香的麵餅子,一口咬下去,濃烈的麥香味在嘴裡爆開,伴隨著的還有一股蔥香,刺激著他的味蕾。
長這麼大,他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小時候老鰥夫雖然養了他,但跟著他的日子還不如現在一個人。
至少他現在一個人,自由慣了。
但老鰥夫在世時則不同。
他喜歡喝酒,平時還不喜歡幹活兒,家裡也沒田地,只能靠去深山裡抓蛇賣來維持生計。
每次換了錢,等他打了酒之後便所剩無幾了,他吃的東西都是他吃了剩下的。
可以說從四歲開始,他就到處撿吃的,小時候個子小,爬不動,他只能吃野菜,有時餓極了還啃過樹皮,直到人長大了些,他學會了爬樹,沒事就往深山裡去摘果子充飢,日子才好過些。
夏天下河抓魚,抓蛇,都是他經常乾的事情。
“相公,你吃慢點,別等下又噎著了。”茶花見他吃的那麼著急,滿眼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