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到口的三叔到底還是沒喊出口,對方卻先開了口。
“容兒!”塗山辭川激動萬分,再見家人的喜悅溢於言表,他熱淚盈眶,“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塗山容卿沒有回話,紅眸緊盯著那張臉,那張和他沒有半分相似,卻真情懇切的臉。
當初被追殺至絕境,是他開口,大伯父才饒過他一命,才有了放逐雲洲一事。
可到了此刻,他竟不知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塗山辭川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抱他,鋒利的劍刃抵住他的脖子,入皮一分,沒流血,但痛。
“再進一步,三王爺今日怕是要當場命喪。”
褚朝昭雙腿交疊,於大雨中倚靠寶座之上,慵懶愜意,優雅貴氣,卻帶著危險。
古老的玄色長劍懸浮於空中,塗山辭川掩下心底的狠意,笑著往後退了一步。
“小殿下,這是怎麼做什麼?是在責怪我嗎?我知當初我侄兒險些命喪,我做叔叔的,並未護下他,我心中亦是有愧。”
塗山辭川低眉順眼,很是可憐。
動靜太大,整個王城的狐幾乎都來了,見此無不唏噓震撼。
“那紅眸男子竟是先王之子,是當初被害的太子殿下!”
有灰狐壓低聲音道:“我就說,當初那大王爺突然坐上王位一事就有蹊蹺,加上這次新娘九死一生,背後之人就是魑魖一事,還用得著說什麼?古往今來,謀權篡位的經典把戲!”
說完,他恨恨地看著塗山辭言,從前敢怒不敢言,如今,有魔族殿下撐腰,加上正統血脈太子殿下回來了,他們都大起膽子來。
“簡直喪盡天良!親侄子都殘害!”
“這些年他治理之下,雖只出了新娘失蹤一起大案,可青丘眾狐失了自由,高層官官相護,早就腐敗不堪了!”
“可憐了太子殿下,也可憐了那三王爺委曲求全,臥薪嚐膽這麼多年!”
……
對塗山辭言的討伐聲不斷,同時對塗山容卿和塗山辭川的唏噓可憐聲也愈演愈烈。
塗山辭言半句話都未曾辯駁,顯然是預設了。
塗山辭川蔓延痛恨和無奈,立在當場:“容兒,當初是叔叔無能!沒有保護好你,如今你平安歸來,叔叔就算是拼儘性命,與大哥拼個你死我活,也定護好你!你……”
“呵。”驟然響起的冷笑聲打斷他所有的話,“本殿下不想聽廢話!往生叔叔,殺了他!”
“是!”往生祭出手中長槍,招招必殺,擊得塗山辭川連連後退,險些沒壓制住殺意。
一時間群情激憤,若不是殺了那一地的宮廷高手,他們已經動手了。
“小殿下,這是做什麼!”
“黑白不分?是非不辨嗎?”
“莫非也是和國主一頭的?我就說,魔族有那麼好心,來主持公道嗎?定是利益相換罷了!”
……
塗山容卿只相信褚朝昭,所以此刻腦海裡所有聯絡不起來的,全都連線起來了。
塗山辭川還打算開口,往生卻知曉自家小殿下不喜歡聽廢話,提前步步逼近,將人直接逼至絕境。
“小殿下要你死,你便去死!”
“你們欺人太甚!”塗山辭川面色慘白,見塗山容卿說不動,無動於衷,又見自己的心腹全都倒在地上,血流不止,自己已被逼至絕境。
這位魔族殿下看著還小,卻是個油鹽不進的主,與她的父親簡直是一模一樣,與她的母親一樣,蠻不講理,不可一世!
什麼輿論最高點,什麼真相,他們從來都不會信,打定了主意要殺他,就殺他。
他背後的青丘也好,兩族和平也罷,她統統都不在乎,像個孩子一樣任